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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志同道不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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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粒在两人之间簌簌坠落,李玄机黑袍下摆的血色咒文仍在蠕动。牧长青攥紧那颗残留余温的金丹,突然抬脚碾碎冻土里半截冰锥。

“没有官吏的世界?”长青声音陷入了回忆之中:“多年前黄沙河镇闹匪患,县衙瘫痪那三个月——”

他指尖迸出青光,在空中勾勒出惨烈画面:暴民冲进米铺将掌柜剁成肉泥,怀孕的老板娘被暴民们侮辱至死。

“活下来的人最后啃光了树皮,开始易子而食。”

“贪官污吏固然可恶,可人族若是没有秩序和规则约束,其实很快就会变成野兽。”

李玄机背后血翼骤然收缩,婴灵虚影发出尖锐啼哭。那些哭声里突然混入新的记忆碎片——十岁的他蜷缩在流放队伍最末尾,看着衙役用烧红的铁钳撬开姐姐的牙齿,就因为她把半块麸饼藏给了发烧的母亲。

“秩序?”血魔圣子突然大笑,笑声震得松枝积雪簌簌坠落,“你管这叫秩序?”

他扯开衣襟露出锁骨处的烙印,那是户部专用的“流刑”二字:“我父亲任青云郡漕运使时,连装赈灾粮的麻袋都要亲手补,我家也只能算得上是满足了温饱——结果呢?长生教暴乱烧了半个粮仓,上头需要替罪羊!”

长青瞳孔骤缩。他看见李玄机记忆里那个穿绯色官服的男人被按在铡刀下,背后“明镜高悬”的匾额落满苍蝇。

更荒谬的是监斩官宣读的罪状:“勾结长生教,贪污漕银三十万两。”

“我全家都被流放,我姐姐母亲被看押的官吏侮辱,她们选择了自杀。”

“在流放的队伍中,我遇见了一位侠士,他杀光了看押我的官吏,带着我进入了一家善堂,我在善堂中生活了两年。”

“所以你因为仇恨官吏就成了血魔宗圣子?”长青突然抓住矛盾核心:“你师父用活人练血魔神功时,和你憎恨的贪官有何区别?”

他踢了踢吴悔干瘪的尸体,“这老魔吃的孕妇,比你杀过的贪官还多!”

李玄机指尖的血咒突然凝滞。远处传来雪崩的闷响,仿佛他体内某个闸门被冲垮。

当他再开口时,声音里带着罕见的嘶哑:“十二岁那年,善堂的拨款被贪污经营不下去,我在善堂后巷快饿死了......”

记忆如血色浪潮般淹没两人。瘦骨嶙峋的少年蜷缩在泔水桶旁,看着官吏们醉醺醺地从酒楼出来。

他们腰间玉佩的碰撞声,和善堂孩子们饿晕倒地的闷响奇妙地重叠着。

直到某个雪夜,穿黑袍的男人蹲在他面前,递来的不是食物,而是一柄滴着血的短刀。

“那晚我杀了三个税吏。”李玄机摩挲着腰间血玉:“师父说我的眼神很有趣——像看见腐肉的恶狼。”

他忽然掀开袖口,露出手腕缠绕的红色符文的绳子,“知道这是什么?血魔宗圣子的噬心锁,每月十五要饮童男童女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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