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忍辱 戏子最会学人。(1/2)
第35章忍辱戏子最会学人。
正屋闹出的响动祁聿听不下去,手上书一把扔桌面,捂在被子里搅心难受一阵,恨了好大一通。
她没带唐素来,现在只能自己出门使唤人。
披件衣裳、趿着鞋出门,随意指个廊下守卫:“去,给我准备份点心来,搁院子里。”
门打开,正屋里头闷声喘息、兴奋又搅着丝痛苦的愉悦声震耳欲聋,无耻浪声肆无忌惮避都不避人。
周围殿宇怕是能听个七八分,不过这是老祖宗常有的花样,估计大家都习惯了。可她才从别处搬来,听得十分恶心。
转身从架子上取本无字书,拢件衣裳到院子槐树下石桌旁坐下,试图安然地在这般环境里适应。
一盘七色果脯就着热茶送来。
她招手:“去院子外将李随堂请进来,风寒露重的,作什么在门外看戏。”
戏台给她搭好唱起来了,不坐一起怎么对得起他辛苦一场。
这话声音大都不用人出门请,李卜山自己便从院外冒出身影,氲着月色下他身容更显温和。
李卜山常来此处服侍老祖宗,他熟稔地进门。
目光惊顿从老祖宗门前缓缓转到祁聿轻落的身姿上,拧了拧眉。
此刻正屋一声‘老祖宗救命,饶了我吧’嘤声,裹挟哭腔狠狠求饶。几经来回求哭还是在求、在哭、在喊疼。
祁聿手顿了顿,胸肺倒噎顿不畅。
温吞倒两杯热茶,分他一杯。指腹顶着杯肚推顶到对面位置上,擡手示意李卜山坐,别客气。
李卜山上下打量祁聿,不解地用指腹夹着袍角边沿坐下。
祁聿支起胳膊看书,他略微好奇扫眼。
祁聿直接摆开空白书页给他看:“你的报复确实恶心到我了。何至那馊点子是你教他的?”
祁聿冷声里夹着恶心又还不了手的憋屈,郁郁恨意分明,诸般情绪压得昭然,但还忍着不发作。
他更希望看到祁聿发疯发狂失张失智触怒人、或触怒规矩。这样‘坐实’些祁聿心中尚有掌印,日后这距离便能越来越近。
祁聿越不想走的下场,他就越想将人亲手送过去。
“那不是我教的,十二监数万人,哪需要从外头戏班子里找。”
李卜山见他能压下就觉得无趣了。
他端起茶同祁聿动作一致,抿半口茶。
晦目牵起笑:“他也是个人才,能想到这出。”
悄摸摸打量祁聿,“听闻今日这人还是他偷偷照着你的样子养了两年,戏子最会学人,你说老祖宗看见会多爱不释手?”
祁聿眼色骤然凝冻深邃。
李卜山淡淡笑,瞥眼他面色的难看:“你不会明日就将人打死吧。”
祁聿胸腔一阵倒呕酸水,狠狠看两页书将心绪压一压。
李卜山见他这模样自得欢畅,笑着捏个果子送嘴里:“无字书你能看个什么,给我讲讲?”
强压镇定罢了。
她将空白书页摊在桌上,指着一行。
“自辱堪生也,人辱堪忍也。”
“情显机现也,情隐人秘也;逢凶不怒,遭忌勿怨;困用小人,顺恕君子;理不压众,勇非无忌,懦者改智,智者改策也。”
夜间槐树下、又在祁聿语调里,一切静然到如同敛息坐禅。
李卜山眸底畅意之色尽失,反顿在祁聿这张文隽又冷漠的瓷色上,祁聿眉宇搅色也掩不住自成的风流,绝然。
纯白里衣外松松笼件烟雨色外袍,人温弱却坚韧。
祁聿今日走出门将心魔打散、不困受于此。李卜山是没想到他接受度能这么高,直接就坦然了。
他喃喃复述:“自辱堪生,人辱堪忍。”
望眼祁聿,将茶啜口起身走了。
李卜山看不到乐子祁聿也没胜什么,肩胛在李卜山转身后塌了个十成十。
她捏个果子扔嘴里,指尖翻着手上无字书一页一页看,看到完全接受那间屋里撞进耳中的淫词艳声,她拢了身上衣裳转身回去睡到天明。
早上起来枕头湿了大片。
早膳何至以随堂之身上了桌,又将祁聿恶心了把。
昨日老祖宗房里是什么情景大家皆晓,几人偷偷打量祁聿。
刘栩听闻他昨日在院中坐至半夜,也来回打量他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却在他素色脸上看不出任何来。
往日早膳还聊几句政事,譬如内阁会将什么事拦下,前朝谁谁家又如何如何,他们一道解难、或谈笑哪家清流的无耻,今日鸦雀无声。
早膳快结束,何至先用完,突然张口:“祁秉笔,听闻你才学好,能给我取个字么。我瞧那些官员都有,我也想有个。”
祁聿吊了他三日何至也不记仇,依旧朝人身边凑。祁聿本就乖张,连李卜山都打,吊一吊他也不妨事。往后一起行事,总还是要个和睦的。
桌面一时目光全聚在何至身上,又缓缓拉到祁聿身上。
见过会作死的,没见过这样作死的。他们都是阉人,用什么字,非要走出去遭人笑话揶揄么。
所有人听着都别扭的不适。
祁聿搁下碗,出乎意料地沉眉当真细细给人想起来。
转眼恳挚道:“君子有诚,士诚。你待老祖宗如此尽心尽力,这二字你当得。”
李卜山、庚合还有许之乘瞋目。这人还君子?祁聿是着了什么疯。
昨夜送去的是什么人,叫祁聿这般变性。李卜山一时觉得昨夜还是刺激到了祁聿......
何至根本没看清桌面是个什么状态,一听这二字眼睛便亮起来。
他笑道:“祁秉笔高学,这二字好,好啊!多谢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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