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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任务 她身边的迷弟迷妹要是骂回来,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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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任务她身边的迷弟迷妹要是骂回来,我……

第26章

骤起的磅礴灵流卷起大风,将整个死门内的空间都震动。

阮棉颤抖的视野中,无数奇诡的裂痕爬满了楚玉棠的躯体,过于强烈的光将眼珠刺痛,她瞳孔骤缩,在这一刹那失去了所有言语能力。

只见星火从楚玉棠身体的裂隙里冒了出来。

人类的肌肤本是柔软的质感,然而此刻,楚玉棠的肌体表面看起来就如开裂的瓷玉。

并非上一次的化形。

而是要彻底碎裂。

阮棉的脑子一片空白,她本就拉着楚玉棠的手,此刻下意识地再上前一步。不顾那凶狠窜出的星火,她死死抱住他,仿佛这样就能阻止他身体的崩溃。

“楚玉棠你个大笨蛋!”少女气得哭了出来,嗓音拔高到要破音,她把前两日的话尽数还给了他,“卑鄙小人!”

在阮棉手臂的颤抖中,楚玉棠笑起来,那笑容病态而偏执。

是啊。

他卑鄙极了。

这样,阮棉就一辈子都忘不了他了。

楚玉棠垂着眸子,深深凝望阮棉涌出泪花的眼睛。

身躯崩溃带来的疼痛宛如凌迟,瞬间将他带回那百年的牢狱与酷刑。有人挖出他的眼球,有人一片片地割掉他腋下的肉,有人用钉子一颗颗锤入他的脊骨,有人生生扯断他的手臂……

他的身躯腐烂又长出新的血肉,他们声嘶力竭地问他,他如何与魔族勾结,他们按下他的头,要他跪着,以血承认自己是魔族奸细。

他却只回以大笑。

于是他们终于发了疯,用符箓一寸寸地燎烧捣碎他的识海。

将那疼痛与他们丑陋的身影永远镌刻在了他的神魂之中,令他难以忍受,永生永世不得一刻安宁。

但是这一次,相同的剧痛中,站在他面前的是阮棉。

于是那燃遍四肢百骸的痛意不再难忍,而是从他的每一寸骨髓里渗出令人战栗的愉悦。

因为,他有多痛,阮棉眼中的心疼就有多重。

痛要千刀万剐,才足够刻骨铭心。

她答应陪他一起走,但轻飘飘的承诺还不够。

心疼、愤怒、愧疚……

扭曲漆黑的感情才能将人永生捆缚,让她与他共同沉沦。

他可以一直当阮棉喜欢的那个“圣女”,纯白无瑕的楚玉棠。

他可以彻底将满身污秽的楚烛明掩埋在钉死罪名的坟墓中。

但倘若付出信任却又遭受背叛,代价对他而言太过昂贵。

因此,一旦有想抓住的东西,他就不许它有任何叛逃的可能。

为此,他不择手段。

维持躯体的秩序崩溃殆尽,火舌窜出人形的熔炉。

与火一同伸展而出的,是被烧得噼啪作响的花枝。

热浪扑面而来,阮棉终于抵抗不住,被烫得踉跄后退。

然而清脆空灵的破碎声中,仿佛无穷无尽的枝丫挣脱久困的束缚,争先恐后地涌出楚玉棠的躯体,将人形彻底撑碎。

花枝在烈火中伸展,充斥满死门中的每一寸,将阮棉围入沸腾的火海,堵住了她的所有退路。

一室火树摇曳,枝丫上的海棠花半数熊熊燃起,半数从枝头掉落。

花落如断头,滴滴万点血溅满地,而那花瓣的碎片又被气浪燎起,于空中不休飞舞。

于此同时,发亮的符文在花海中穿行,灵流流转出蕴含道法的轨迹。

视野并非杂乱无章,而是呈现出古奥的图画,让这残忍的一幕竟显得奇瑰无比。

阮棉的眼睛看不到颜色,然而这一刻,她却也从从黑白灰中感到了盛放到极致的靡丽。

是要将生命燃尽一般的濒死灿烂。

“师妹!”回过神来的阮棉慌乱不已,“你在哪里?还活着吗!?”

“别怕……”

“别怕……”

“别怕……”

千百道声音同时响起。

“我就在这里……”

“我就在这里……”

“我就在这里……”

每一寸花枝、每一片花瓣、每一粒星火,都覆着他魂魄的碎片。

“我能帮你做什么吗?”阮棉焦急道。

“当然能……”

“当然能……”

“当然能……”

无数道重叠的声音宛若上万窸窸窣窣的鬼魂共同道出的幽幽低语。

“我需要你呀……”

“我需要你呀……”

“我需要你呀……”

在阮棉颤抖的目光下,满室乱流的海棠花枝在灵流的裹挟中聚拢在一起,它们凝成一团狰狞炽烈到极致的火,在死门的最中央生长出一丛烈火构筑的茂盛无比的贴梗海棠。

“师姐把我的样貌在符布画出来就好。”

楚玉棠的声音重新变得凝实,却透出前所未有的虚弱。

“之后由我来落符。”

“好……你痛不痛?”阮棉哽咽道。

“没什么……师姐放心。”

可谁都能听出是在逞强。

阮棉抿紧了嘴唇。

她站在火海之侧,泪水奔涌。

就在这时,一道清脆的跳动声传来。

一枚玉扳指从火树中滚出,最终停靠在阮棉脚边。

“储物戒里什么都有,师姐随意取用。”

“嗯。”阮棉一边抹掉眼泪一边蹲下来,从储物戒中找出需要的工具。

大火熊熊燃烧,阮棉不必问,就知道楚玉棠在受何等煎熬。

她咬牙落笔,想尽快按圣女的嘱咐把她画出来,可才第二笔就用力不稳,在符布上印下扩大的墨点。

“师妹,水墨画没法写实……”阮棉手指发抖,满身冷汗,“我……我好像没法把你原本的样子画出来……”

“无妨。”圣女的声音从火海中传来,她语调温柔,含着安抚,

“塑身符只需其神不需其形。师姐,你不也已明白,符便是镌刻灵流的画么?”

“就如你曾画过的那株贴梗海棠……将你心中的我描绘便好。”

“你想要什么样的我,我便是什么样的人。”

阮棉微愣。

忽然,她感到了如同被庞大的海面压下般的沉重,呼吸微窒。

佛说,种果得果。

她……是在将楚玉棠种下么?

烈火燃烧的噼啪声唤回了阮棉的思绪,她赶紧甩甩脑袋把奇怪的感觉清除,专心画起画来。

没有时间给她胡思乱想,必须快点!

当冷汗把全身的衣裳都浸湿,阮棉终于在符布上画完了一张和圣女等身大的画像。

画中女子美丽动人,神色温柔,眼中似落星光,她的身姿挺拔贵气,一身光华耀眼夺目,似要将人灼伤。

但若细看,便能发现她唇角的弧度透出点意味深长的调笑,让她也像微眯着眼的笑面虎。

并不柔弱可欺,而是十分不好惹,既显露出圣女的庄严,也透出身居高位的威色。

是个一看就很强大的人。

“师妹,我画好了!”阮棉来不及多欣赏一秒,她忙不叠擡头,“接下来要怎么做?”

火树深处传来声音:“交给我就好。”

被烧得发烫的灵流涌过来,以风托起那张符布。

下一刻,纯白的灵光亮起,从方才起就一直流转在空中的符文汇集于符布上,它们融入布上线条的每一寸,随后带着墨一起从布上脱离,飞向火海。

一树火花繁星摇曳,原本张扬的枝条扭曲着将自己束缚,锁入符文与墨线构筑的囚牢,渐渐凝出修长的人形来。

阮棉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一切,宛如见证了一个人的诞生。

最终,当所有的火星皆被收敛入人形之炉,楚玉棠重新走入了阮棉的世界。

果真与她心中的圣女一模一样。

阮棉发僵的身体终于松了那条紧绷的弦,她立刻擡步奔跑到圣女身前,伸手想抱住她,却在半空中猛然一僵。

那双手收了回来,于此同时,阮棉的眼泪再度冲出眼眶:“师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痛不痛?”

“不痛。”圣女露出了微笑,她伸手,轻轻握住了阮棉收回的手腕。

随后,将那只手擡起,轻轻复上她的脸颊。

“师姐,你不摸一摸么?”圣女垂着眼睫,静静凝视她,“你亲手铸出的我。”

阮棉一愣。

不等阮棉回应,圣女就带着她的手指,轻缓地一一抚过她的眉骨、眼睫、鼻梁、双唇……

手下所触的肌肤滚烫,长眉与睫羽轻柔。

阮棉的手指颤抖起来。

“师姐,这是你希望的样子么?”楚玉棠微笑着t望入阮棉的双眸。

阮棉咽了咽口水,忽然感到有些慌。

她点点头:“是。”

看到阮棉眼中的慌乱,楚玉棠笑容加深了。

所有人都是自私的。

属于自己的东西,总会得到更多的偏爱。

他要阮棉为他塑形,便是要她将他的一部分视为她的造物。

这样,她便更难以放下。

所有能想到的手段,他都用尽了。

“那就好。”楚玉棠放开了阮棉的手,却没有将自己的手放下,而是转而贴上阮棉的眼尾。

他轻轻擦掉她的眼泪。

“师姐,别哭了。我没事。”

“可你为了救我,遭那么大的罪……”一被安慰,阮棉的眼泪反而流得更凶了。

“师姐是在愧疚么?”圣女的语调更轻了些,“可若被诅咒的是我,师姐也会想办法救我吧。”

“我不会死,由我来承受一时的痛,比你死去的结果要好太多。”

“又或是,师姐不想欠我人情?”

圣女俯下身,逼近了阮棉,她的笑容依旧温柔,却透出些危险之感,

“就那么不想和我有瓜葛?”

“明明方才还答应了一直待在我身边。”

“我我我不是这个意思!”阮棉连忙道。

“没有不想和你有瓜葛,可你因为我受伤……”

“去怪那个下咒的恶徒就好了。”圣女低声道,“你不必揽过责任。”

“师姐,你到底遭遇了谁?”

闻言,阮棉转头四处看了看,确认没人后才哭丧着脸道:“应该是楚烛明。但是我们遇到的好像不是活人,我听到了赵岚山骂他亡魂。”

“是么。”楚玉棠皱眉,“若再见到他,师姐可别逞强,此人穷凶极恶,能避则避。”

阮棉点点头。

随着少女点头的动作,她脸上的泪珠被甩落了几滴,却还是在源源不断地流下。

楚玉棠双唇微抿。

沉默片刻后,他叹了口气。

“师姐,若你自觉欠了我而感到愧疚,那么,在知道了我也欠你许多后,你会好过一点么?”

阮棉:“啊?”

她一愣。

“你能欠我什么?”

“还记阮师叔留给你的储物戒么?”

阮棉:“记得呀。”

脱线师父留给她的储物戒里都是话本,这种事谁都很难忘记吧。

楚玉棠笑了笑,从怀里拿出了一枚斑驳的老旧戒指。

“在这里。”

阮棉:……?

圣女什么时候拿走了这没用的东西?

不对。

阮棉擡手摸上自己腰侧的内衬袋,微微瞪大眼。

那储物戒现在不是还在她身上么!

楚玉棠拉过阮棉放在腰间的手,将储物戒放入她的手心:“打开看看。”

阮棉将灵力探入,几秒后,她惊呆了。

里面有成山的法宝、秘籍、符纸、灵石!

“师妹,这、这是……”阮棉想到了什么,但一时难以接受。

“阮师叔留给你的储物戒。”楚玉棠眨眨眼,

“被我掉包了。你现在拿着的那枚,是我用来存放看腻的话本的废弃戒指,只是复制了阮师叔戒指的外观。”

在入门考核的考卷泄露案中,符缭山长老在藏经阁中搜出的那张给阮棉定罪的阮凡的独门符箓,便是楚玉棠从这储物戒中取出。

不过,事到如今,这件事就没必要告诉阮棉了。

阮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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