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七十五章(三合一章) 炒年糕……(1/2)
第75章第七十五章(三合一章)炒年糕……
姜姀带着宋衍去了趟林子里。
小果便在家等着,替她娘亲把蒸好放凉的年糕挖出来搓成条,而后一根根放在凉水里静置。
剩下来一小团,按她娘亲的意思,留着一会儿备用。
实在好奇她娘亲说的法子是啥,干完这些后,她便坐在门边眼巴巴地等。坐着坐着,就打起了瞌睡。
姜姀捧着一打带叶的树枝回来时,小果刚瞌睡醒。起身迎接时,身上打了个晃。她很快站定,扑到她娘亲手边:“娘,这是什么啊?”
“乌饭树。”
溜圆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迷惑:“拿来当柴火烧的吗?”
“不是。”姜姀笑,“一会儿你看看就知道了。吃了这个,肚子里的牙齿自然就化掉了。”
小果盯着这一把树枝叶看了又看。不止有树枝和叶子,上面还结着黑豆子似的小果子。再往她身后看去,宋衍手里的果子更多,应该是从树枝上刮下去的。
只见他一颗接一颗地把果子抛到空中,再用嘴一个个接住,嚼得脆生生的。
“宋叔叔,我也要吃。”
宋衍示意她张嘴,擡手弹了几颗果子到她嘴里。
小果咂咂嘴,把几颗合在一起嚼碎。怪不得宋叔叔吃得这样起劲,原来这果子甜成这样,真是太好吃嘞。
一大一小边玩边吃。姜姀回来前吃过一把便没加入他们。这东西长得和蓝莓很像,吃起来味道也接近,酸甜爽口,很是开胃。
看他俩玩得起劲,她便带着那些树枝叶进屋。
乌饭树的叶子都被洗净,上面还滴着水。锅里的水还热着,她把枝条上的叶子都揪下来丢进去。
用铲子在锅里捣了捣,便煮出来一锅黑黢黢的汤水。
她取来方才留下来的年糕团,用手将它按扁,撚了一点儿白糖拌进去当馅儿。又用包包子的手法包出来一圈褶子,捏成了颗头顶尖角的年糕果子。
用筷子的一端沾了乌饭树汁,她将那一圈焦黑点在年糕果子的尖顶上,招呼小果过来:“过来,法宝做成了。”
小果将信将疑地往灶房走,看着锅里乌漆麻黑的一锅汁水,又看看她娘亲递来的那个:“娘,这能吃吗?”
“当然。你快尝尝,好吃着嘞。”
接过年糕果子,小果一口咬下,咂了咂嘴:“娘,是甜的!这黑乎乎的水,竟然是甜的嘞。”
姜姀笑了下:“吃了这个,肚子里的牙齿就没了。乌饭树汁有化骨头的作用,牙齿也算是硬骨头,吃了就没事了。”
小果三两口把年糕果子啃掉:“娘,好甜,我还想喝。”
“那不行。”姜姀伸手拦道,“锅里的这些水我还有用。你想吃甜的,就去你宋叔叔那儿把剩下来的果子吃完罢。”
哄小孩的把戏到这儿就结束了。小果听话地离开,和宋衍一道玩去。接下来的事情事关她的竹编创意,得自个儿琢磨琢磨。
先前想的水墨竹灯,倒是在这会儿有了进一步的灵感。
如果她想做的水墨画不是在纸上下功夫,而是把颜色刻在篾条上,是不是做出来会有大不同。
上辈子,她曾用淬了红的篾条,做过红双喜竹簸箕,此番她要做的水墨竹灯便也同理。
取来先前用剩的竹篾试试,她将篾条浸泡在乌饭树的汁水里。
水是热的,竹篾上很快染成了黑色。只是颜色不算很深,将原本嫩黄的竹篾染成了灰绿色。
但既是水墨画,本来就不需要过分浓重的色彩。之后只需要把黄色篾条和灰色的错开编织,就可以在灯笼上做出错落的水墨纹样。
点子是成了,就不知接下来实操起来会如何。
按照先前编竹灯笼的法子,她将先前留下的竹篾都浸湿,而后将两种颜色的篾条交叠在一起。
水墨画里的水怕是难以效仿,但山可以。且山的形状相对规整,比较贴合竹编的制作规律。
毕竟竹编的编制法子有限,做不出过分异形的图案。
她手里的竹灯笼做了拆,拆了又做,从常规的压一挑一,一直到压一、压三、压五的等差叠加,花了一个多时辰才敲定了一版。
拿出去给外头那两个评评,那叫一个赛一个捧得夸张。
小果:“娘做的就是最好看的!特别好看,美绝了。”
宋衍:“简直是神仙巧手下凡,我就没见过哪个娘子,能像你这样把竹编做出花的。”
姜姀沉吟。捧臭脚的话是好听,但她想听真实评价。
想拿去给兰英婶看看吧,又觉得以她的性子只会夸得更好听,也没什么参考意义。
她把竹灯笼放在晾衣架上,用麻绳系着先放放。等彻底干后再瞧瞧吧,好不好看什么的,还得按自己的标准来。
耽搁了这么长时间,早就过了吃午食的点。好在三人都吃过果子垫肚,小果更是吃了两团年糕,并不觉得太饿。
去到桌上放着的水盆边,姜姀看了眼盛在里面的年糕。伸手摸去,年糕已经硬挺。
这天气外头的溪水冰凉。冷热一交替,年糕很快便凝出了形,不需要放一整夜就能吃了。
她把铁锅里的乌饭树汁舀出来放在陶盆里,拿锅刷将锅子刷刷洗洗,而后又点上了火。
宋衍又探头探脑地进来。既说要学做活计,那就是里里外外都得学。除却做竹编这事儿他实在琢磨不会,其他的或多或少平日里都有接触过一些。看几眼,再由姜姀手把手教教,倒也不算难。
没错,他要的就是手把手地教。想帮她分担的心是真,想和她挨着也是真。
他帮着把年糕切片。年糕泡水以后表皮滑溜溜的。他好几次险些切到手,还好双手还算灵活,闪了下便避开了刀锋。
姜姀看得直皱眉:“你不是会用刀吗?先前那两只兔子就杀得挺好,怎的用到了年糕这种死物上就不行了。”
宋衍很懂得话听一半,后半句他完全没放在心上。只听见姜姀说“杀得挺好”,那继续发挥就是。只是这一双手,到了年糕上还真是不听使唤。
仔细观摩了一番,姜姀发现了问题所在。谁家好人切年糕把一根手指垫在年糕
她一手复上去,小心地扶住他那根不听使唤的手指,将它一点点地从年糕下头挪开:“四指要并拢,把年糕压紧,这样就不会打滑了。”
有她这样手把手地指导,宋衍进步飞快。想了想,又觉得还是笨拙一点好,悄咪咪地把最下缘的小指,又移到了年糕条的侧面。
姜姀此刻正转身去拿猪油,只听他哎哟一声。回头一看,菜刀蹭着他的小指划过。
她吓得往前跳了一步:“没事吧?”
拿起他的手指左看右看,被划过的地方有一道浅浅的红痕,好在他皮糙肉厚,一刀下去没给他割穿。
“不是说了要压住吗?”姜姀皱着眉头,把他的手指放回年糕上,“我只再教一次啊,再不行的话就算了。”
她拿来另外一条年糕,管他把菜刀讨来:“你看我的手,仔细看,一根手指都不能跑偏。你看这菜刀那样硬的腊兔子都能剁,切个你的手指头可不是轻轻松松。”
宋衍缩了下脖子:“那我接下来一定小心。”
转身继续帮自己的,姜姀没留意到宋衍的眼神一个劲往她身上飘。好在这回他切得比较顺畅,就算眼睛不盯着手里的年糕,也把它们分成了窄窄的小片。
年糕、马齿苋和腊肉丁都切好在旁备用。
姜姀起锅热油,磕了两个鸡蛋下去。热锅里刺啦一声,鸡蛋很快凝成了金黄的蛋花。
盛起来放在一旁,她把年糕倒下去翻炒,等炒软以后,又放了丁点儿盐调味。
切好的野菜段和腊肉丁都拨到锅里一道翻炒。没有味精,她便放了几粒砂糖提鲜。再将先前盛出来的蛋花回锅,搅匀后,洒了一把绿油油的野葱下去。
自此,一盘热气腾腾的炒年糕便出锅了。
宋衍出去喊小果进来吃饭。三个人围坐在餐桌旁,每人分了一饭碗。
炒年糕油大。荤油的味道像一道绳索,紧紧地串联起其余食材的香味。
一筷子夹起,有咸香的腊肉,软滑的鸡蛋,脆生的野菜,裹着弹牙的年糕。一口进去,口感一层叠一层,那叫一个丰富。
小果刚没了门牙,吃得没先前习惯,正好帮她改改吃饭太快的毛病。
尤其年糕这种软糯不好消化的,更要多加咀嚼。
看她小口小口地吃着,姜姀笑笑,埋头吃自己碗里的。
吃饱喝足,姜姀摸摸滚圆的肚子,打了个饱嗝。
起身正要收拾碗筷,被宋衍抢先一步:“我来就行,这种都是小事。”
她笑着走开,看看天上太阳的方位。
这会儿大约未正,距离天黑还有差不多两个时辰。再看向檐下吊着的水墨竹灯,在阳光的照射下,先前染上墨色的竹篾看起来灰一块白一块,还真有水墨画韵味了。
伸过手去,她用袖子蹭了几下染色的部分。挺好,也不掉色。
看来水墨竹灯是成了。
姜姀欣喜,把灯笼从晾衣杆上拆下来,喊了一声道:“小果,要不要去看娇娇姐姐?”
正在溪边和宋衍一起洗碗的小果转过头来,却好半晌没搭话。宋衍趴在她身侧喋喋地不知在说些什么,又过了会儿,她才答道:“娘,想去。”
而后嘻嘻笑了下:“不过宋叔叔说他也想跟。看我俩剪刀石头布谁能赢,赢了的那个跟你去。”
姜姀走近观战。两人玩的显然是三局两胜制。
只见他俩前两轮过去打了个平手,眼下正是要揭露胜者的时候。
一大一小各出一个“布”,打了个平手。
姜姀的一颗心提起来,也不知最终的胜利到底花落谁家。
又见他俩双双擡手。只是这一次,宋衍出得比小果偏慢些。也不知是否看见了她的擡手动作,这回他以“石头”压住了对方的“剪刀”。
小果败下阵来。
“不行,你耍赖。”小小的人儿站起身,叉腰皱眉,就差扑上去咬他一口。
姜姀这个看热闹的自然不偏帮。她瞧得真切,宋衍的确慢她一手,按说这局得重来。
咳过一声后,不知道宋衍做了什么,小果忽然收了脸上的怒色,语气也温软下来:“我看家就是。”
摸不着头脑的姜姀将他俩看了又看。她也没错过哪个环节啊,这两人不会在她眼皮子底下,达成什么秘密协议了罢。
宋衍把洗好的碗筷收到屋里放着,而后出来,接过姜姀手上的水墨竹灯,随她一起上了山。
实在好奇他俩悄摸摸地交流了什么,姜姀路上没忍住,问道:“方才你给她行贿了?”
“此言太重。”宋衍眼尾一挑,端起一副老学究的架子,“我只是答应了她一件事,提醒她别把这事儿给忘了。”
“是什么?”
“秘密。”宋衍偏过头,冲她歪嘴一笑。
得。姜姀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准没好事。不过无妨,都是小事,他俩谁跟着上来,都不影响这趟她要干的事。
到沈猎户家门前时,兰英婶正在收衣服。这阵子天气干燥,洗好的麻布衣裳,晒个小半天就干得发脆,晒久了怕是要皴起来。
“阿姀,你们来啦。”
一下瞧见宋衍手里拎着的竹灯笼,兰英婶手里的衣裳都没来得及收进去,紧赶着迎上来:“又做新东西了?”
她把衣裳搭在臂弯上,捧了灯笼来回地看:“还有颜色的嘞,像个画一样,画的还就是咱们这个山头。”
“您能瞧出来,那我就没有白做。”姜姀笑,“这个是水墨竹灯。前阵子我们不是去县城嘛,我就去城里的铺子逛了逛。那些城里的娘子啊,现在都喜欢这种带点墨色的小东西。我就想着投其所好,做一点试试。”
兰英婶蹙了下眉,凑近闻闻上面的墨汁:“用墨水染的啊,不便宜罢。”
“倒不是。是用乌饭树汁染的,就是四月初八吃乌米饭用的那个。”
“更不懂了,咱这边没这习俗。不过只要不是用墨水染的就好。那些读书人的东西贵着,我还怕你卖不回本嘞。”
姜姀颔首笑笑:“您不用担心成本问题。到时咱们要做,就做个灯笼壳子。里头的砂纸啊,蜡烛什么的,就叫那些娘子买回去自己添。”
兰英婶点头:“那这样好。咱们就赚个辛苦钱。既不用叫价太高,也不怕卖不完陈着。”
“上回那竹筛子还剩下来许多。等这批灯笼挑去县城,就给那些也带去。要有需要,能搭出去卖也是好的。”
“我也有这个想法呢,咱俩真是想一块去了。”兰英婶说着往屋里走,“都别在外头杵着了,进来吧。今儿个风大,咱屋里说话去。”
屋里,娇娇在床上躺着,却没闭眼。沈猎户在旁哄着。见他们来,招呼了声:“来了啊。”
原以为他不在,姜姀道:“我以为阿叔您出去了呢,没想到是在屋里。我们正说起做水墨竹灯挑到城里卖的事。”
“你们说话那嗓门,我都听见了。”沈猎户道,“又有东西卖那是好事。这个冬天还长着嘞,你家里又添了这么些东西,只凭当时那头野羊卖的银钱肯定挨不过去。到时我帮你一起挑下去。”
一直没开口的宋衍发了话:“阿叔,我的腿差不多好了。到时我陪阿姀去就成。”
斜眼看他一眼,沈猎户笑:“那要按这么算,我那一成的辛苦钱也不能拿咯。”
姜姀闻言,轻推了宋衍一把:“您也去,都去。要把先前没卖掉的都挑过去,只一个担子肯定不够。”
说到这儿,她又想到一件事:“阿叔,这几日还想请您搭把手,给我家围个院子出来。以前屋里头要啥没啥,人走开也就走开了。现在各种东西都放屋檐底下晒,都走了我有些不放心。”
“那好说,院墙什么的方便。只不过那个门,既然是用来防贼人的,还需要请木匠过来看看。我明早下山一趟,看木匠那边开价怎么样。”
姜姀正想拒绝,她觉得害沈猎户还得下山一趟挺麻烦人的。但兰英婶握了把她的手:“那就这么说好了。反正你沈叔明日也要下山去给娇娇买药,顺道的事。”
既然她这么说,姜姀便没推辞。只是想想做个门又得花出去一笔钱。原本这一带没什么人来,就没打算给草屋划院子,反正两个边坡一条溪包出个现成的。
但自从陈秀花他们来了以后,她时不时地提心吊胆。过了这么些时日,那陈秀花摔的伤也该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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