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五，久违（1/2）
敖五，久违
南虹霓，作为赵龟人的师父在先，唐星诞的师父在后，也就是说，她的年纪怎么都比赵龟人大。青绕推算了一下，少说也得有五十了，但她的模样，怎么看都只是二十上下的年轻姑娘。
她想起在又逢一境守了近百年的花前月，或许南虹霓也如她一样，是因为练了某种武功而永葆青春。
自古以为，无数前人为求长生不死殚精竭虑，甚至引发战争，都未得果。而如今就有两位活生生的不老之身在自己身边，竟然无人来求取真传？怪哉。
青绕一边想着这桩奇事，一边练着剑。
江海的宅子后面有一大片竹林，虽然不是漫山遍野的，但也让她想起了灵鹿峡。
竹叶在风中沙沙作响，长直的竹竿在风中碰撞，敲打出朴素的脆声，一阵剑风划过，竹叶如雨落下，落在一袭红衣上。
“真是个勤奋的姑娘，浑身是伤，也要练剑，当初你师父要有你一半刻苦，早就称霸天下了。”南虹霓从竹林中走出来，背上背着一个竹背篓，看起来刚采完药。
青绕收回剑，不知如何称呼她，突然有些局促，站在原地别过脸去。
“哈哈哈哈，还是个容易害羞的姑娘，这点也不像你师父，她脸皮可厚了。”南虹霓踩在松软的土地上，脚步几乎没有声音，走到了青绕面前。
“原来前辈也认识我师父。”青绕双手一合，客气地寒暄道。
南虹霓双手抱在一起，颇有些傲娇地擡起下巴说：“说不得认识，那个丫头老是求我帮忙罢了。”
虽然大概有数南虹霓的年龄，但亲眼看着这么年轻的一张脸叫叶珀“师父”，青绕还是忍不住眼珠一转，打量起她来。
南虹霓干脆大方地伸开双臂：“怎么，我看起来，不像我这个年纪的人？”
“嗯.....”青绕老实答。
“我听说你见过花家的守宅人，应该知道这世上是有武功可以永葆青春的。但武功什么的，我自然是一点都不会，但在我这里，药修也能达到一样的效果。”南虹霓神秘地冲她眨眨眼：“你想知道方法吗？”
青绕心中自是好奇，毕竟武学宝典易得，长生不老难练。可南虹霓这样一问，她又觉得话里似乎另有企图。
果然，南虹霓没等她回答，而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脑门说：“我怎么给忘了，你也算半个药修呢！”
青绕一愣，恍然间想起灵鹿峡下雪的青崖，一个年迈的身影自风雪中颤巍巍走来，手里挎着一个篮子，慢吞吞递给她一个饱满的桃子。
“你怎么知道的？”青绕低声问。
南虹霓捂住嘴低笑，擡起眼皮望向她：“那桃子都是我种的，我怎么会不知道呢？”
青绕感觉自己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被劈开了，被拔着长大的阵痛突然袭入，有一瞬间，她感觉自己正置身于大雪的青崖上，浑身冻得哆嗦，望见山下的木屋里炊烟袅袅，师父就在那里。
“青绕。”南虹霓在对她说话，却又像记忆中的那个人在说。
“你没事吧？”南虹霓轻轻抚上她肩膀，关切地问。
青绕回过神来，脸色却苍白如纸，她望向南虹霓的眼神充满了困惑与阴鸷，南虹霓嘴里念了一句“完了”，然后随手塞了一把不知道是什么的草药进她嘴里，下一秒，青绕便恢复了清明。
“桃子，为什么是你？”青绕吐掉嘴里苦到发麻的草药问。
南虹霓理所当然地答：“龟龟应该给你说过吧，我是天下第一的医师，找我帮忙的人可多了，东方秋冥自然也会找我咯。”
“当年他只告诉我说，他没时间了，他需要一个人快速成长起来，甚至要让她以超过自己年龄该有的功力迅速成长，不惜一切代价。我就给了他我精心栽种的万年寿桃，配以我的独家药引，只是......”
南虹霓的眼睛闪出一瞬的迟疑，自嘲般笑笑：“只是我没有想到，他是把这味能死能生的药，给了一个年仅几岁的孩子。”
“若是刚习武的少年修此，功力可快速突破半神境，若是像你师父那样的厉害人物修此，先天境不在话下，可若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孱弱小儿，只怕是......体不容魄，走火入魔，然后曝尸荒野。”
青绕心中一惊，原来自己能活到现在，全是凭运气。东方秋冥看来不是想培养自己，而是想杀死自己。
“那这药一定价值连城吧，东方秋冥给了你什么，你愿意拿出这个药给他？”青绕问。
南虹霓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慌忙否认：“这可不是我帮他，而是他帮我。我的这剂药差了一味药引，从未成功过，不然天崇早就先天境满地走了。我当时给他，也是想让他试试，若失败了，那是自然。若成功了，那他要将正确的药引送给我。”
南虹霓的手指轻轻绕着发梢，颇有趣味地看向青绕。
青绕福至心灵，整个身体突然紧绷起来，她试探地问：“东方秋冥成功了，那那味药引，究竟是什么？”
南虹霓大大的眼珠一转，摇摇头：“东方秋冥用的什么药引我不清楚，但是......”
她凑到青绕面前，看她的眼神就像看一样很可口的点心：“他把他成功之后的药引，送到我面前了。”
“啊......”青绕指尖突然一阵剧痛，她低头一看，南虹霓从手掌里顺出一根针尖，已经扎破了她的指尖，一道红色的血流从指尖流出，正滴入她手中的竹筒里。
“别动！马上就好！”南虹霓紧紧抓住她的手腕，像个闻见血腥味的贪狼，直到竹筒快装满青绕的血，才一把扔开她的手。
“满了！”她拿起竹筒闻了又闻，一张脸欢喜起来后更显年轻。
刚被放了血，青绕的脸色更加苍白，往后踉跄了两步：“所以，我的血，就是你的药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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