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落网 师兄,你和他不一样(1/2)
第116章落网师兄,你和他不一样
直到关上出租车的门,白念僵硬的脊背才悄然放松下来,她回握了一下自己因为精神高度紧绷而汗湿的掌心,悄无声息地长舒一口气。
顶着严季淮那双精明的眼睛,她不能有一丝破绽,再晚一点儿离开,她真的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露馅。
“小姑娘,上哪儿去啊?”出租车司机转过身来问道。
白念扭头看了眼后窗,见身后没什么动静,松了口气,回过头来语速飞快。
“师傅,去溪山半。”
目的地一报出来,司机狐疑地看了她一眼。
不怪别人觉得奇怪,溪山半,就是唐家老宅所在的片区,住在那一带的人,哪有打车的。
白念忽略司机异样的目光,时间紧迫,她弯下腰去,从靴子内侧摸出一只小巧的录音笔来,上面闪烁着设备运行的灯光。
车子启动,她偏过头最后瞥了眼华普集团宽阔的门庭,收回目光。
啧,不就是录音么,谁不会啊?
她拿起手机连上录音笔,将录音文件打包好,点开通讯录,找到某个名字,将东西发了出去。
做完这一切,她拨通了唐雅的电话。
“喂,伯母,我正在往您那边去,大概半小时后能到,您准备一下,我们——”
她话说到一半被迫打断。
车辆猛地停了下来,巨大的惯性将白念往前一推,手机没抓稳掉到了座椅下方,她连忙弯腰去捞,才发现童话已经被不小心挂断了。
刚直起身准备回拨,司机有些害怕和迷茫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这是……干什么。”
白念猛地擡起头。
正前方斜着一辆黑色商务车,以极快的速度超过了出租车,硬生生截停了行进中的车辆。
她的瞳孔猛地一缩。
车上下来了几个身着黑色正装的男人,为首的正是刚刚严季淮口中将她带离办公室的“小李”。
他面无表情地走到出租车司机驾驶室外敲了敲玻璃,示意他开门,另外两人绕到了后门,手里攥着破窗器,正等待领头的发号施令,几个五大三粗的人将出租车围做一团。
司机被这来者不善的势头吓了一跳,将玻璃降下一条缝,抖着嘴唇勉强撑起气势警告道:“干、干什么你们,法治社会,我要报、报警了啊。”
小李歪了歪头,就要挥手示意动手,司机头皮快要炸起来:“别——”
白念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座椅靠背:“师傅,开门吧。”
小李举起手掌,制止了同伴的动作,好整以暇地看着车内两人。
司机哆哆嗦嗦地打开门锁,白念转身拉开车门就要下车,他又小声地补充了一句:“小姑娘……你没事儿吧?”
白念摇了摇头,安抚地笑了下:“您快走吧。”
目送出租车一溜烟走远,为首的小李笑得挺斯文,和他的顶头上司一个作风,十分的道貌岸然:“白小姐倒是识时务。”
白念摊了摊手:“我猜,你们董事长大概还想再见我一面?”
小李略微弯腰,冲着车门大开的黑色商务车比了个手势:“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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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华普36楼。
长桌上的手机发出“叮咚”一声清脆的提示音。
严季淮一把抓过手机,点开信息监测拦截界面,上面是一个p3文件,面无表情地点开,他自己的声音清晰地从扬声器中传出来。
是刚刚在这里结束的,新鲜热乎的对话。
数据流转的信息界面上,信息发送者,信息内容,传输路径,一目了然。他往下睨了一眼,信息发送对象赫然是严禹。
他t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擡手选中这条信息,按下删除键。下一秒,这条没发出去的文件在信息世界中消失得干干净净,不留一丝痕迹。
退出界面,他转头打开了隔壁办公室的监控。
里面早已经空无一人。
他眼睛里闪过一丝阴鸷,抓起外套,拍下呼叫铃:“备车,我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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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晋阳路。
车子穿过严宅宽阔冰冷的院门,在中心花园里戛然止住,驾驶室被快速打开,严季淮转身砸上车门,擡头看了一眼二楼紧闭的窗扇,径直向室内走去。
“先生您回来了?”
客厅沙发上没有人,家里佣人迎上来,严季淮将外套和钥匙一把丢给她:“我妈呢?”
“老太太说今天阳光好,小张陪着去湖边散步了,还没回来呢,您要不要喝点——”
“不用,”严季淮一摆手,“今天别上楼打扰我。”
“好的先生。”
他径直快步走上二楼,清晰的脚步声拾阶而上,而后在走廊中停住片刻,才转身推开走廊尽头的房门。
如他所料,男生正安静地负手而立,站在自己房间的涂鸦墙面前,沉默又安静地盯着墙上的图案,听到开门声,头也没回。
严季淮扯了扯领带,随手关上房门,走到严禹身旁站定,视线跟着他一起落在涂鸦上,又转头看了一眼严禹。
严禹已经高出他半个头,高大挺拔的身形沉默地立着,眼睛里是久违的平静,没有混乱模糊,也没有厌恶抗拒。
“你画这些东西的时候,”严季淮缓缓开口,“个子才到我的大腿,瘦得像一只猫,脖子就这么细一点儿。”
“这么点儿,感觉一掐就会断,”他边说边举起自己的右手,虚空抓握出一个圈比划了一下,“这么弱的一个生命体,现在都长这么高了……也不再那么天真了。”
严禹眼睛都没眨一下。
十五年前的他太过弱小,只能天真地将希望寄托在自己的画笔上,希望那扇窗有朝一日能变成真的,可以让里面不再昏暗可怖,可以让他和那个无声的“朋友”能看见光亮,可以让他们离开这里,跑得很远很远。
严季淮似笑非笑地擡起食指点了点墙壁上歪歪斜斜的涂鸦:“画得挺好。”
眼前的人还是没说话。
严季淮“啧”了一声,自顾自擡手重重一推,厚重的墙体无声洞开,露出里面空荡荡的暗室。他迈步走进去,卧室里的明亮光线穿过门洞洒入里面,将里面的昏暗驱散了一些。
他姿态悠然地往墙上一靠,双手抱臂:“不进来逛逛吗?”
沉默了许久的严禹突然擡起头,站在门洞外看他,薄唇微动,淡淡开口。
“你太紧张了。”
严季淮闲庭信步的姿态微微一僵,他眼皮轻轻一跳,没有说话。
严禹终于动弹了下,他迈开腿,慢慢地走进暗室,走进这片曾经晦暗不堪的空间里。
他没什么情绪一般在着四方的暗室里走了一圈,然后在光线照不到的最昏暗的角落里停下。
严季淮低低地笑了一下,无尽缅怀地轻叹:“以前你就站在旁边,清清楚楚地看着我所做的一切,那么安静,那么温驯,眼睛都不眨一下,像一个虚心学习的好学生……好可惜,你后来全都忘了。”
“你妈妈总以为你忘记一切就能重新开始,”严季淮走到严禹身边,蹲下去,伸出手指按在冰冷的墙壁上,细致地抚摸上面被钝物猛力刮擦过留下的痕迹,像是陈旧的伤痕,他慢慢摩挲着,“但她忘记了,你总会想起来的,就像这些痕迹一样,抹不掉。所以我放你们离开,我知道你们总会回来,就像现在这样,不是么?”
严禹垂着眼睫不知道在想什么,淡淡地开口:“所以你看着她离开,又年复一年在她的身边阴魂不散,你想做牵风筝的那个人,把她当成飞不远的风筝——严季淮,这么多年,看着她担惊受怕,你很满足吧。”
“是啊——”严季淮乐不可支似的弯下腰闷笑,“很快乐,掌控一切的感觉就是很快乐,你很懂爸爸。阿禹,我早说了你是个好学生,只要你愿意,你就会成为更优秀的我。”
严禹静静地低着头看着蹲在地上的男人笑,直到他笑够了,扭过脖子擡起头看他,脸上笑容收敛了些,喃喃道:“所以你为什么不肯呢?”
严禹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凝视着他:“你手中的风筝线是什么?”
“啊——”严季淮眉毛高高挑起,脸上笑容突然扩大,“你这段时间这么……原来是为了这个。”
“你忍了这么久……找了很久吧,是不是什么也没有。”仿佛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他又弯下腰去开始笑,从胸腔里挤出“嗬嗬”的笑声,笑够了才站起身来。
“你猜啊。”他说。
严禹也蹲了下来,视线与他平齐,没什么情绪地看着他的眼睛。
“说起来,你那个小女朋友胆子倒是不小,”严季淮说,“一个人跑到我的办公室来套话,可惜啊……”
他掀起眼皮看了眼严禹,如愿以偿地看见他猛地擡起眼睛盯着他,严季淮嘴角弧度扩大,拿起手机说了句话:“可以了。”
然后点开屏幕放到严禹面前。
实时播报的视频画面正中央,是一个被反绑双手捆在椅子上的人。
听到声音,椅子上的人狼狈地擡起头来看向镜头。
是白念。
“师兄。”白念隔着屏幕叫了他一声。
严禹目光骤然冷凝,他刚想有动作,严季淮的手掌就压在了他的肩膀上,语气带笑:“不听话的人是需要有惩罚的,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被忤逆。”
手掌下的肩膀紧绷,严季淮看着镜头对他笑:“乖乖听话不好吗?”
严禹沉默了两秒,手掌骤然紧握成拳,指关节绷得苍白。
白念被捆得动弹不得,见状什么也顾不上,直接对着镜头大喊:“师兄,我给你发了——”
“闭嘴!”镜头那边突然冒出来一个男人,伸手捂住了白念的嘴。
“白小姐,我暂时不想伤害你,你最好识趣一点儿,”严季淮晃了晃手里的手机,笑得很放松,“你想说你给阿禹发的消息?啊……忘了告诉你,阿禹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控之下,你想告诉他的东西,在我这里。”
白念露出来的眼睛陡然瞪大,她徒劳地挣扎两下,无济于事,心一狠,张口在眼前的手上用尽全力咬了一口!
“啊!”男人猝不及防被偷袭,吃痛甩开了她,反应过来之后立刻满脸怒意,举起手掌,想要重重挥下。
“你碰她试试。”严禹极冷的声音响起,镜头里的男人动作一顿,不知道出于什么考量,悻悻地收回了手。
“师兄,你听我说,你去找——”白念见缝插针大喊。
严禹竖起食指放在唇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
镜头里的白念话停在嘴边愣了一下。
“我知道,”严禹开口,目光异常温柔,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别怕。”
严季淮怪异地眯起了眼睛。
严禹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了他两秒,淡淡开口:“我说过,你太紧张了。”
从进房间起就萦绕在严季淮心头的那股异样感在这句话中愈发强烈,他呼吸一紧,刚想说话,手里的视频通话界面突然一黑。
通话断了!
严季淮压下莫名的不安,不动声色地笑了下:“什么意思?”
严禹站起身来,不再跟他耗在这个昏暗的房间里,转身走了出去,在自己的书桌前站定,对着目光追随着他的严季淮道:“你不是让我猜么?”
严季淮眉头一皱,看着严禹在卧室里踱步一圈,然后在那个木质玻璃门的陈列柜前停下了脚步,玻璃上倒映出他的脸,严季淮心漏跳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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