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流夜(1/2)
风流夜
饶是崔莹冷情惯了,听他如此认真地说来,也不由地心中为之震动,脸上发烫。
“那我便准你陪我一回。”她压下眸中的羞涩,故作霸道地道,那口是心非的娇蛮的模样却不怎么唬人,反倒可爱至极。
当下两人言归于好,重新坐下来细看那些信件。
这房里只有一张坐席,连淮既跪坐在上面,她便不能去坐了,于是她只在他的坑沿上坐了下来。
连淮本想另拉一张坐席来,但瞧她已然上了自己的床榻,动作微顿,静默了一阵,终究是欲言又止,就这般默许了她的动作。
他虽心觉不妥,但瞧她站的累了懒懒地斜歪在榻上的模样,便知她乐得如此享受,也不忍心让她跪那软垫。
二人于是随意闲聊起来。
崔莹素来喜爱缠在连淮身边,她借着探听案情的由头呆了许久,几番兴起,说得天马行空。连淮逐渐看出她并非真的对案件感兴趣,也就暂且搁下脑海中所想之事不提,顺着她的话题说下去了。
不知不觉,已是亥时,崔莹犹自玩得开心。
“你该去歇息了。”连淮无奈地看着她,眉眼由那暖灯照着,显出几分温柔。
“不要!”崔莹不知从何处找来了几本话本,正看得入神,头也不擡地道。
连淮又哄了她几句,她才勉强答允去外头打盆水洗脸。
趁她出去,连淮便命人将那手脚铐起的徐宥之带了过来。
他此刻浑身是伤,颇有些骇人,倒不方便叫崔莹瞧见。虽说崔莹本是魔教中人,对这血腥残酷之事合该见识多了,但他每一想起她偏偏总是念及她的可爱娇弱来,凡事都想多护着一二。
“明日里,去城里请郎中给他上些药吧。”连淮见他衣襟染血,甚是可怜,便偏过头向管家道。
管家当即点头应是。
“你莫要以为如此这般便能收买我。”徐宥之虽匍匐于地,声音却依旧恨恨。
连淮闻言不由得笑道:“我收买你作甚?”
明眼人都看得出,此刻徐宥之居于恶劣,旁人若要为什么只需严刑拷打逼供便是,又何苦收买他。
徐宥之只低头不做声,鼻中喘着粗气,似是伤口隐隐作疼。
管家在一旁瞧着,心中叹气。公子是何等良善之人,连带着连家下人也规矩甚严从不轻易出手伤人,若非他先下毒手欲跳窗逃出,也不至于受这皮肉之苦。
徐宥之虽与华山同门相比武功不高,但比起连家普通的家丁而言,依旧是云泥之别。他们也只能群起而攻之,痛下狠手,方能制住他。
“连公子如此厉害,想知道什么自己便都寻到了,也无需我多言。”
“我生来便是恶毒之人,也没得什么可以辩驳。我谋害燕公子不成,便拿那伙计撒气,将他的尸首留在井底不管,还在旁刻上燕某人之墓,聊以宽慰自解……连公子风光霁月,正直纯善,想来是看不上我这做派的。”
“既如此,公子用不着我与我也不是同道中人,不如杀了我痛快。”
他声音狠厉利地道,言语中颇带讽刺。这般模样,倒与他先前精心周旋,装模作样编造故事的神气大有不同。
被人识破之后,他竟心灰意冷到这个地步,也不再想法子自救,满口言辞竟是再往自己身上按骂名……
连淮微微蹙眉,思虑片刻问道:“你可有什么把柄握在那人手中?”
徐宥之便是浑身一颤,一双黑眼圆睁,显出惊惧震怒之色,少顷后竟哈哈大笑起来。
“把柄?甚么把柄?”
他转而艰难的擡起头一双眼睛直勾勾的望向连淮,既含了讽刺怨恨,又含了少许希冀。
“你能救得下我吗?若你可以,我便告诉于你。”
“你要我如何救?”
“你说如何?你心中难道不明白吗?”他那双瞪得像铜铃般大的眼中窜起火苗,无声地燃着,仿佛有什么不曾说出口的东西咬噬得他心中难安。
连淮被他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问得一怔。
“我该明白什么?”
徐宥之见他仿佛当真不知道,心中半信半疑,方眉紧蹙。
“若要我将这暗中之人来历,告诉公子也无不可,只需公子答应我两件事。”
“其一,我身中奇毒,那幕后之人本将解药的藏匿之处告诉给了二当家,只是眼下那二当家的咬舌自尽了,故而这解药便无处可寻。不过月余我便要毒发身亡,如若公子可以解我身上之毒,我便将我所知三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全盘托出道给公子听。”
连淮虽料到他也许身中剧毒,但在当真听到其间细节时,却不由的发问:“那幕后之人为何要将解药的藏匿点告诉给二当家,他武功在你之下,便不怕你强行拷问吗?”
“一开始我也道是如此,于是将二当家的关在屋中循行逼供。”说到这里,徐宥之叹了一口气,满面愁容,“只是后来,我再如何严刑逼问他都不说,终于信了他的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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