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1/2)
太子
夜风险恶,将空旷东宫满殿纱帐舞成当空狂澜。
朱成碧与白药潜行到太子府时,只见外门洞开,一眼望去,笔直连廊穿过内庭,两列六方青石宫灯无声通明,阒寂中格外阴森。
白药立在门外,从中庭望进去,透过大殿中翻腾不止的纱帐,能隐约目视一个人影坐在榻前。朱成碧急欲闯入,白药倏地擡臂一挡,“且慢,此地一眼望尽,风水大凶,贯胸太子就住这样的地方?”
朱成碧一怔,解释道;“贯胸国不讲这些忌讳,况且太子少年时久居曲折深宫后,不喜寻常宫殿。”
白药不语,沉吟片刻后,放下手臂道:“劳烦先通报一声”
寝殿门大开,卫真在屏风后的榻前正襟危坐,这位贯胸国太子容颜苍白,病气缠身,烛火中唯有两丸眼珠燃烧着赤红。
“上将军”卫真仰起脸,仔细看着卷了身寒风进殿的朱成碧。他轻笑起身,牵过朱成碧的手坐在榻前,柔和道:“夜里这样冷,你来做什么?”
朱成碧神色一僵,轻轻拂开他落在自己掌心的手指,单膝一跪,拱手正色道:“殿下,我有一人要为殿下引荐,此人名元琼道长,可解眼下国都中疾雷灌顶之危。”
卫真意外道:“与将军相识这么多年,这还是将军头一回带人来孤面前。是何人?”
朱成碧取来搭在屏风上的外袍披在卫真身上,立在他身侧,侧首与他细说些什么。
“...我以前也为主人做这事”
白鹑从白药钱袋钻出来,远隔着殿门,愣愣地盯着朱成碧与卫真。
“哦?你也用这双情人眼看你主子么?”白药手指抚过白鹑毛茸脑袋,也打量着卫真,神情令人捉摸不透,道:“你既然有主人,为何跟着我。嗯?天帝座前的更衣使?”
白药不加掩饰的怀疑在这一刻图穷匕见。
白鹑不怕苍干取他性命,却在白药这句怀疑中哆嗦如惊弓之鸟,顿时惊惶辩解道:“道长切莫误会!许多年前我在天帝座下做更衣童子,后来..后来我与主人离开十二楼五城。道长信我,我绝无歹意!”
“主人他..”白鹑讷讷,声音渐低下去,直至沉默。
“这畜牲的主子乃我前妻。可我那前妻已死,他自然也就无处可去。”苍干高大身影凭空出现,黑雾如云氤氲,将苍干一张脸遮得若隐若现。只有那双无时无刻都居高临下的眼清晰可见,他撩起眼皮扫过殿中二人,不耐道:“你再磨蹭今夜又要无功而返。你还记得是为寻剑而来?”
白鹑敢怒不敢言,模糊“嗯”了一声。
“原来撞上了龙君故人,莫怪这鸟儿一直跟着我们”白药了然,手指一停,看着殿中道:“既是假象,让他多沉溺片刻也无妨。”
“元琼道长”朱成碧大步流星出来,擡手一指灯火深处独坐的卫真,客气道:“殿下想见道长一面,我国中许多事有殿下助力,道长也会容易许多。”
白药沉默颔首,缓步而前。夜风如浪涌,吹起他素白衣袂。卫真因着端坐姿态,擡眼时只见一只骨节瘦长的瓷白手指按剑而立,继而便听见一道雪水般的声音浇下来。
“元琼见过殿下”
卫真猛然起身,紧盯着白药不动如山的眼。
朱成碧瞧见灯火中卫真晦涩神情时,心头那阵违和再次造访。
“此人便是国师大人所说的元琼道长”卫真拊掌笑道:“果然闻名不如见面,阁下真是让我好找。上将军”
“臣在”朱成碧心下一凛。
“你去”卫真伸出一指,转向白药:“带他去那个地方,若能解决,孤定奉道长为上卿。”
“殿下..!”朱成碧双眉紧皱,硬挺的脸上露出愕然与挣扎。
卫真转身看他,忽而自嘲道:“你不愿意?看来孤的话的当真没有——”
“臣遵命”朱成碧下拜,斩钉截铁道。
“上将军,”两道身影自殿柱后转出,朱成碧悚然一惊。厉声道:“谁在那里!”
白药应声回头,“这位是?”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