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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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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人

蛟龙已至身前。

白药对上它面目时浑身发冷,只见那腥臭的庞然大物脸上,右侧是鳞片覆满的异蛇面孔,左边却是无数张苍白浮肿的人脸,二者各司其职,各占其位。

拥挤的肉白蛆虫遍布那些人脸,聚集着浮游在灰暗雾气里,遮天蔽日而来。

只眼珠红澄澄,像道梦魇凝聚而成的影子。

蛟龙张开巨口当头将三人一罩,想将白药与苍干一起当点心吞下去。

白药下意识按剑,手指扑了个空。回头,苍乾道:“剑借给扁毛畜牲去用”

“可他如何能对上..”

蛟龙上下颚合拢,掐断了白药的半截话。白药被迫箍在苍干怀里——周围是逐渐合拢的巨颚,那一刻说是泰山压顶都不为过。白药一手抵着眼前肉山,恼怒以肘尖后击苍干胸膛,“卸我兵器,眼下束手被蛟龙一口吞下,你做的好事!”

苍干与他换过位置,垫在白药身子底下,一臂环过他后背,一掌撑着巨口不让它合上:“道长这样想就错了,你在外无法行走。这四不像的蛇妖身子虽令人作呕,但进来好歹能喘息片刻。混沌气又不在它体内,待我设道结界,你我先歇息片刻。外头那雾气消肉蚀骨,我也吃不消。”

蛟龙似疯虎,怒吼着甩头摆尾,白鹑惊慌叫声被苍干支起的禁制遮盖。

白药没有察觉,他冷静下来,道:“那个贯胸国太子有问题。他双目有赤光,乍看时以为是烛光倒影,实际上他与我对答时不肯迈出烛火之外,而我恰好知道有一种人双目赤红。”

苍干不着痕迹搂紧白药,面上毫无异色,洗耳恭听,“道长请讲”

一缕属于白药的气味从他身上萦绕而出,似有若无。苍干下意识嗅了嗅,脑海浮现的是荒莽原上漫天大雪。还有绣山霁雪深夜后,一轮冷月下望不尽的昆山夜光。

他目力不受妨碍,擡眼见白药微微凝神,双唇轻抿,似在思索。手指动了动,忍不住擡指从白药眼尾揩过。

白药心思缜密敏锐,对他人情绪总能率先察觉。他察觉过许多近身之人的意图,垂涎者,怨恨者,嫉妒者,爱慕者。那些人,都被他的剑拒之三步外。

唯独没有见过苍干这样,不带任何意图的触碰。他太理所当然,仿佛捧着自己私藏多年的明珠抚摸。

或许是这张脸破已然了相,令白药没有多想;又或许是因为苍干是条龙的缘故,总之白药兴不起半点被轻薄的念头。

他木然着脸任苍干抚过破了相的眼角,眼神复杂瞅着他——算了,龙嘛,与那些他曾豢养过的猫儿狗儿、还有跟着他们的鹌鹑鸟差不大多,都是兽类。相伴日久,惯与主子无事蹭一蹭是常事。

白药这样想着,便任由苍干动作,道:“我在凌云巅最后一战,遇上一人名为无相,他夺凡人身躯为自己所用,那双眼便是一赤一墨。这种手段与夺舍相似,借来的身子与魂魄不合时,双眼就会泄露端倪。而据我所知,贯胸国十巫人中恰好有一人叫做巫相。”

白药眼神格外冷,眉间杀意毕露,他低头问苍干:“你说,这会是巧合么?”

苍干故作愤愤,“道长的判断何曾出错过?今夜出去,杀他个措手不及。”

白药一顿,矜持而略含责怪地扫了苍干一眼,客气而委婉道:“正有此意。眼下我也歇息够了,龙君,请吧。”

苍干不想起身,便道:“道长又忘了,你支使我总要给我一些好处吧?”

白药未经思虑,敷衍地伸出手在苍干颌下摸了两下——他曾养过一只四蹄白生生的乌云盖雪,那原本只有他手掌大的小貍奴后来在凌云巅吃得腰圆膀大。它再不高兴,只要挠它下巴尖,就能翻出肚腹任人来摸。

凌云巅...

只要思及起凌云巅上的岁月静好,白药心头就有刀斧砍斫。

苍干被摸下颌,浑身一震,愣了好半晌才回过神。他也不答话,只死死地抱着白药,将下巴垫在他的肩窝里,低笑道:“胆大包天的人族,敢碰我逆鳞,这算什么好处,我不满意”

白药五脏六腑都快被挤碎,强撑着斜睨着他,“哦?那你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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