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樨蒸(七)(1/2)
木樨蒸(七)
冯珂深深一揖道:“有您这句话,一切都好说?。”
紫烟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这事可得办妥当,你亲自去。”
冯珂拍着胸脯保证:“姑姑放心,我忙完就去搜罗。既然是给咱们殿下开蒙用,那必然得找全洛阳最有档次的。”
紫烟嘱咐道:“老冯,记得要有分寸、有美感、有意境,别太?露骨、太?低俗、太?过火,否则会脏了?殿下的眼睛,他虽然年岁不小,可对那些东西一无所知,若是吓到就不好了?。”
冯珂忍俊不禁,本想趁机打?趣不她懂男人,可又生怕唐突,只得将嘴边的话咽回,一一答应着,匆匆告辞去办了?。
荷衣半晌不见紫烟进?来,起先还记挂着,可今天?午膳有?她喜欢的莼菜羹和鲈鱼脍,不一会儿?便全心投入,什?么都忘了?。
等她吃饱喝足,一擡头见对面食案后空空,太?子早不见了?踪影。
“咦,殿下人呢?”她匆匆漱过口,环顾四周道。
“殿下在更衣换装,一会儿?要去中?书省。”旁边跪侍的宫女回道。
荷衣摩挲着下巴,喃喃道:“应该是换公服吧!”
“是,”宫女赞许一笑,“娘子真聪明。”
荷衣雀跃而起道:“我去看看,在哪里呢?”
宫女领她去了?寝阁另一头,帘栊外侍立着一排小黄门,皆手捧漆盘,上置冠服配饰等。
荷衣看到垂幔便赶紧止步,挽住宫女,指着漆盘上的物件道:“这些你都认识吗?”
宫女看出她有?卖弄之嫌,只得忍笑装糊涂,摇头道:“奴婢在家?令寺当差,除饮膳外一概不知,还请娘子示下。”
荷衣心下得意,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地向她介绍远游冠、簪导、绛纱单衣、裙襦、革带、金钩鲽等,对外人来说?是极其繁琐的,难得她能记得八九不离十。
在宫女不遗余力得吹捧下,荷衣不觉飘飘然,忽听到帘内响起窃笑声,她竖起耳朵道:“是谁?”
子都掀帘而出,笑着作揖道:“王娘子安好。”
他生得俊美?无俦,玉树临风,说?话又中?听,荷衣见了?他便觉欢喜,忙牵裙回礼,笑眯眯道:“许郎君怎么也在?”
本该是谢衡的差事,可因为荷衣在殿中?,为了?避嫌,只得求子都帮忙应付。
“身为太?子近臣,陪侍殿下左右,是我分内之事。”子都粲然笑道。
荷衣将他扯到一旁,指了?指那排小黄门,悄声问道:“他们都是内直局的吧?”
子都点头道:“是呀,怎么了??”
荷衣跃跃欲试道:“我觉得,他们的差事我也能干,你能不能给殿下说?一下,给我找个……”
子都看出了?她的小心思,笑着摇头道:“您要是去了?,谢九怕是得辞官归田。”
荷衣被他戳中?心事,不由臊红了?脸,讷讷道:“我又不是豺狼,他躲什?么呀?”
子都比谁都想看到她知道真相时的模样,可太?子没发话,他可不敢挑明,唯恐弄巧成拙,便收起笑,正?色道:“娘子想去内直局,是觉得自己能胜任那里的差事?”
荷衣抿了?抿唇,点头道:“算是吧!”
“何必舍近求远?”子都瞟了?眼那挂巨幅龙凤云气纹罗幔,眼珠一转,笑嘻嘻道:“东宫未置尚服女官,娘子若有?意,可去自荐。”
“尚服女官?”荷衣眼睛一亮,扒拉着他袍袖追问道:“快说?说?,做什?么的?”
“掌服章饰物等,帝后身边皆有?此职,唯独东宫虚悬。”子都颇为不满道。
“为什?么?”荷衣追问道。
还能为什?么?一墙之隔,他总不能说?太?子生性洁癖,而且不近女色吧?
“可能……”子都沉吟道:“因为内直局掌衣服,所以这个差事就由他们暂时兼理。”
荷衣立刻瞪大了?眼睛,抱怨道:“好不公平。”
“确实。”子都连声附和道,一时心血来潮,便将荷衣引得远了?些,压着嗓音随口造谣:“古来伴君如伴虎,何况是殿下这种……严苛的人。前任内直郎除了?忙差事,还得负责他的衣服冠饰,每逢重?大礼节便紧张地睡不着,有?次白天?熬不住打?了?个盹,就被夺职撵出了?宫,一把年纪的人了?,实在是可怜,如今还不知道在哪讨饭呢!”
荷衣听得心酸不已?,微红着眼圈道:“那你若见着了?,可得帮他买些吃食,到底同僚一场。”
“我这人心地善良,乐善好施,若真逢着了?,别说?是买吃食,养老送终都没问题。”子都一口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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