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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城春(十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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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城春(十一)

太子呼吸陡然堵窒,一时口干舌燥,心跳如?狂,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她说这话时,清艳中带着妩媚,天真中透出妖冶,活像钻出水面的荷花妖,一颦一笑皆能惹人痴狂。

无数声‘想’在胸中横冲直撞,可他却愣愣地说不出一个字来。

荷衣见他果然吓坏了,心里?愈发得意,又娇声道:“你若说不要,我立刻就走。”

她说着作势欲起,还未撑起身便觉一阵晕眩,竟被他翻身压覆,重?重?地吻了下来。

常言说见字如?面,可一千封信一万封信都也抵不过真正见一面。

而?信中的山盟海誓再真挚热烈,也抵不过一个拥抱一个亲吻。

久违的温存教人迷醉,荷衣沉溺在欢海中婉转娇.吟,庆幸更衣时顺便卸了妆,素面朝天来的。

否则若出了汗,脂腻粉濡糊一脸,要多丑有多丑,阿兄还得吃满嘴胭脂。

可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唇瓣晶莹粉润,娇柔香软,远比擦了胭脂还要旖旎。

她偏过头喘气,脑后?珠钗早已松脱,青丝铺了满枕。

她爱极了他温柔的抚触和细致的亲吻,每回都如?饮醇酒,昏昏欲醉,就连灵魂都似得到了慰藉。

贴着织金瑞花纹的交领朝两边散开,里?边是浅杏色绣并蒂莲软缎抹胸。

他看到那花样?和他外袍上?的有些相像,只是少?了回首望的仙鹤,心中不觉有着着恼,气她不该将他裁掉,不自禁衔住了小莲蓬的尖角,赌气般轻咬了一下。

荷衣打?了个哆嗦,软软地唤道:“阿兄、阿兄……”一时间?手也不知往何处放,想要推拒,又怕他真的走了。想要搂紧,又觉得这样?太不矜持了。哪有女儿家在这样?的时刻表现的如?此?主动?

素日里?站在云端的人,此?刻跌入了红尘,染了欲色的脸容却显得格外动人,从那捧香雪间?仰起来时,荷衣几乎要看呆了,忍不住欠起身抚摩他含情脉脉的眉眼和柔润瑰丽的唇。

他就势亲吻她的手指,乖觉柔顺的让她心疼。

“不可以再叫阿兄。”他的嗓音有些陌生的粗哑,气喘吁吁道:“哪有阿兄这样?待妹妹的?”

她茫然地点头,有些羞涩道:“那叫什?么?”

他没?有回答,执起她的手环在颈上?,低下头激烈而?忘情地吻着她。

可惜吻的是别处,她的嘴巴便有些寂寞,怕一不留神发出羞人的声音,就胡乱唤了声轩郎。

他的身躯猛地一震,唇舌忽而?用力一吮,几乎要将她的三魂七魄都吸出来。

她惊呼了一声拱起身来,接着便是‘哐当’一声闷响,两人搂作一团滚下了地。

好在这张榻并不高,跌落之时他本能地当了肉垫。荷衣不至于摔疼,可太子却清醒了。

他涨红着脸,手忙脚乱地帮她整理?衣襟。

荷衣撑着他的胸膛爬起身,重?又掀开衣领往里?瞧了一眼,甜甜地唤他。

太子坐起身来,捂着脸平复血脉中奔涌的欲.望,这声轩郎差点让他再次失控,有些沮丧道:“不要乱叫。”

荷衣扑哧一声笑了,指着那几乎和肤色一致的软缎,上?面有两片暧昧的濡湿,他偷瞟了一眼,连脖子都红透了。

以前在出宫画册里?看到时,只觉这行径猥琐下流,哪知道有一天自己?竟也沦为了禽.兽。

“你都这样?对?我了,以后?可不能再叫阿兄,否则会乱了人伦。”她带着几分魅惑道。

见他像做错事的孩子,怪可怜的,便擡手捧住他的脑袋晃了晃,又好气又好笑道:“你到底在坚守什?么?难道心里?藏着别人,所以不想和我将就?”

他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这种事……到底是女孩子吃亏,我不想你将来后?悔,总该等洞房花烛夜再……”

荷衣把头搁在他肩上?,柔荑款款而?下,贴在狂跳的心口,娇声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要教别人抢了先,我才真吃亏呢!”

“这是什?么浑话?我又不会娶别人。”他低声嘟哝道:“你整天都在想什?么?”

“想你呀!”荷衣大大方方道:“我日日夜夜都在想你。”

他的心跳得更快了,却是半信半疑,总觉得这种话不应该如?此?轻易地说出来。

他一直觉得应该由?他来主导这段关系,可慢慢地却有些沮丧的发现自己?很被动。

他不懂如?何谈情说爱,也不知道怎么维系感情,只凭着本能大包大揽,她在的时候照顾她的饮食起居,尽全力保护她陪伴她。

她不在的时候变着法的送礼物写信,无比渴切得想知道她的一切。

从身份上?来看,无疑是他在主宰一切,可事实上?他很被动。以前他痛苦失落时都是想着崔园的母亲入睡,期待有一天能团聚。

可她离开后?,他却觉得城外的崔园越来越远,而?远在天边的她却好似近在眼前。起先他搂着装信的匣子入睡,后?来抱着她的枕头嗅着她的气息,梦里?都是她的样?子。

这是他第一回离开洛阳,明面上?是为了公干,真正的目的却是为了自己?的心事。

将个人的私事凌驾于大业之上?,这疯狂的举动以前是想都不敢想的,可他顾不上?了。

相思入骨,催人肠断,他必须得去见她。

她问他:你大老远来找我,难道是为了看一眼?

起先是这样?的,他没?想到轻易就动了欲,也许爱和欲是分不开的?

“那你有没?有想我?”他听到了荷衣的声音,眼前渐渐明朗。

他凝望着她,痴痴地点头道:“想!”

“骗人。”她努了努嘴,带着几分娇嗔道:“你要真想我,我就在身边,你怎么还能如?此?冷静?”

他原本曲腿坐着,听她这么说,便有些自暴自弃,索性站起身来,带着几分委屈道:“我哪里?冷静了?”

荷衣瞧见他袍摆处的异样?,忍不住笑的前俯后?仰,挣扎着爬起来挽住他手臂道:“何苦来哉?”

“我不想在男女之事上?太随便,”他闷声道:“否则将来我嬢嬢知道了,怕她觉得我不学好,跟我耶耶一样?不正经。”

荷衣正待取笑他孩子气,都及冠了还整天嬢嬢长嬢嬢短,话未出口却心头一痛,感到莫名酸楚。

他不是真的圣人,约束他言行举止的并非世俗礼教。他想要展示给世人的一切,包括政绩、名声、品行,都只是为了得到母亲的认可和赞赏。

人就活一世,若不能恣意潇洒随心所欲,那还有什?么意趣?

他总有一天会知道母亲已经离开了,她根本不在乎他成为什?么样?的人,也不在乎他拥有什?么或失去了什?么。

荷衣有些悲伤的发现,他内心深处那个孩子可能永远都没?有机会长大了。

爱让人变得幼稚,不经意间?会袒露出内心脆弱的一面却不自知。爱也会让人变得成熟,能一夕之间?抵御世间?种种。

他是前者,而?她是后?者。

“崔阿姨才没?那么迂腐呢!”她努力压下眼底的泪意,绽开笑容道:“你不是博闻强记吗?那我考考你,若是你赢了,我便陪你一天,若是你输了,我立刻就走。”

“衣衣……”太子吓了一跳,抱住她恳求道:“我这会儿脑子很乱,什?么都想不起来……你等等,我去休整一番,咱们出去玩吧,今天是大年初一,外边肯定很热闹。”

荷衣暗笑,觉得他固执得有些傻气,却又无端心疼,不明白他这般自苦有何意义?

“外边没?什?么好看的,我不去。”她身子一矮,从他怀中钻了出来,四处走动着寻觅,找到寝室后?,便倚门回头朝他招手。

太子迟疑着挪了过来,警惕道:“你要做什?么?”

荷衣笑而jsg?不语,抛了个媚眼转身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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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馆的寝室比不得宫里?宽敞,但由?于他的怪癖,多余家具都搬了出去,只留下床榻、案几和椸架。

太子浑身不自在,盘膝坐在案几后?,尽力克制着心底翻涌的燥意。

却见荷衣将门窗关好,又将帘幕一重?重?放下,然后?耐心地点起一排灯烛,回头冲他笑道:“阿兄,你可看好了。”

他心尖微颤,有些窘迫地发现她唤阿兄时他莫名兴奋。

“我这一身衣饰极其繁琐,都是婢女们打?理?的,我从来都记不住顺序。阿兄你好生看着,若能一样?不差地记下来就算你赢。”

她取下披帛,搭在了椸架上?,朝他竖起一根纤指,笑盈盈道:“这是第一个。”

然后?便是耳坠、手钏、项圈等。

腰间?结的绶带实在繁杂,一时间?找不到头绪,她便将大袖衫的下摆扯出来,算是除下了第二?件。

内衫得先留着,否则光膀子解衣带会冷……

这样?荒谬的要求,太子本可以拒绝的,但他却鬼使神差般盯着她,用心去记每一件衣饰的顺序。

罢了,就当他是个出家人,这是修行路上?需得堪破的迷障吧!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解开了绶带,再后?来便势如?破竹,转眼间?将衣裙褪了个干净。

荷衣向来就对?自己?的身体很满意,尤其是从女童蜕变成少?女后?,那变化是极其瞩目的,可惜无人能同她一起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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