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2)
番外
工作结束的很顺利,无论是回收流入人类手中的游戏卡带还是上门去游戏公司查水表,都十分顺利。塞壬说的没错,这个游戏公司就是异位面生物开的,除了前台和几个程序员之外剩下没一个人类了。
“怪聪明的。”水豚哼了一声。她下意识地:“他们是不是觉得这样咱们就投鼠忌器,不敢在普通人面前跟他们动手了?”
这句话说完,她才猛然反应过来现在她和土松不应该像以前那样闲聊——拜托他们两个还在吵架啊!冷战的时候怎么能先和对面说话!搞得她好像矮了一头求和好一样!
水豚的眉头锁了起来,心中开始纠结,现在需不需要跟他再补充说明一句刚才全是平时的惯性使然,她根本没想跟土松说话,也不是在求和好。
——但是如果说了的话那不就是说了第二句话了吗,说的话更多了不是更加奇怪了吗!
水豚的眉头锁得更死了。
土松对此置若罔闻,视而不见。
他好像没有注意到水豚内心深处的纠结,也没看她,在窗子的另一边专心贴着墙。一边透过墙面震动观察里面的动静,一边赞同的点头,十分认真:“确实,如果是两年前单独处理的话,可能还要让我们为难一会儿。”
是的,这场景似曾相识是因为在两年前它曾经真实发生过。忘记为啥兔哥不在了,反正那次就是他们三个人去的,也是同样的手法,把很多普通人按在身边挡雷。
三个人那时候哪见过这种阵势啊,都觉得有点棘手。互相商量了一下之后,三个人放弃了冒险的战术,改用了一种现在看起来更加冒险的智障战术——吹箭。就是现场用并不充分的材料进行一些快速diy,当时三个人里正好有两个人选修了《基本药理1》一个人选修了《简单机关1》,就用这样贫瘠的知识和粗劣的手艺,吹箭吹翻了几个目标。
后来复盘的时候,貘哥震惊的表示:“这几个生物没有当场被药死、这种质量的吹箭没有吹到普通人,那可真是祖坟冒青烟庙里烧高香了!”
然后三人喜提一片复盘报告(6000字起),开始痛苦的挖脑浆。
现在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怎么能成功的啊?这么离谱的战术,怎么能成功的啊???
这可能就是新手期的新手保护吧,和打麻将初学者赢得多一个道理。
然而现在两个人就完全不存在这种情况了。他们两个就像两个蜘蛛一样在公司的窗户之间辗转腾挪,装备室给的拟态喷雾非常好用,配合滤网的轻微调整,根本看不出来外墙上爬了两个人。其实战术也很简单,通俗点说就是抓娃娃,反正本来也就是让被选中目标前往指定区域,和把娃娃机里的娃娃抓出来是一个道理。
两个人都是熟手了,这就像外科医生面对异常寻常手术,工作的时候还能聊聊别的。
比如现在,水豚听见土松笑了一声,说:“好像约会哦。”
她整个人都跳了一下,接着就是怒视和无声谴责。
土松解释:“因为你看,现在这里只有你和我,抓娃娃一般也是约会的时候常见的活动,不是我故意要这么说的。”
他补充:“本来我手速就已经比雪快了,他没抢过我,要知道我们这样,估计得气得让我们非战斗性减员。”
水豚:????
不是,你说清楚,我们怎么样?我们干什么了?一起上班出外勤这不是最正常不过的工作吗?怎么叫你说的好像我们两个怎么了一样???
她冷下脸:“少做出一副无事发生的样子,我现在可不会跟你这么若无其事的开玩笑。”
她打定主意要冷酷到底,并且用过人的意志力让自己的眼睛绝对不看向土松,就算是余光也不能看向他或者他的飞机耳。要知道耳朵尾巴的控制在最开始上班的时候大家都已经能够掌控了,现在已经没有谁会这么容易就把自己的情绪通过滤网形象泄露出来了,他这样做完全就是为了让人心软!
“......你会这么想也对啦。”土松说。
他的那双耳朵抖了抖,重新支棱起来,语气轻松:“不过我在你面前,从来不装的,之前我让你不高兴,现在到还的时候了。要不你在想些别的方法,让我更难过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甚至觉得最后这句话听起来有点跃跃欲试。
水豚:“......”
她迟疑着问了一声:“你是否清醒?”
土松,拇指:“非常清醒。”
他把抓出来的娃娃扔给水豚,水豚顺手捆好扔到另一个房间,在查看下一个目标方位的时候,他还抽空补了一句:“我一直都清醒,之前雪一直想不通,我是想帮他一把。但是现在情况有变,我还是先保住自己的一席之地,然后再说别的——我应该有一席之地吧?”
最后一个问题是问水豚的。
水豚依稀觉得他们两个说的应该是两个话题,至少聊天肯定没聊到同一个频道,但是巨大的迷惑之中,在土松的注视下,水豚迟疑的想要点头,然后赶快刹住了。她不太确定的问:“什么一席之地啊?”
她差点就点头了,下意识的,但是完全不知道什么情况,于是赶快拿手把头撑住。人和异味面生物打交道的时候很多时候就是要克制住自己的一些本能,现在水豚已经养成了习惯,在肯定或者否定的时候一定要搞清楚对方究竟是什么意思。
土松的失望一闪而逝,他的一只耳朵尖飞快一抖,又一次下了个夹子:“就是以后,你打算和我绝交吗?还是说我还是你的关系人,就像......”
他思索了一下:“塞壬或者俄狄甫斯,但是我觉得我和你的关系会更亲近一些,毕竟我们认识的时间也更久。”
哦,原来是这个。
水豚搞清楚了。
她突然感到非常畅快!那种“哈哈,终于轮到你们对我患得患失!搞不清楚状况害怕我突然和你们绝交了!天道好轮回!”的畅快让人想要仰天长笑!
于是她立刻拿腔拿调起来了。做作的咳嗽了一声,然后抱起手臂,绅士的看了对方两眼,一根手指点在脸颊上做思考状,半晌后,她将问题抛了回去:“那,你想要拥有一席之地吗?”
“想要。”他毫不犹豫,将有一个抓到的人拖拽出来时,他说:“事实上最初我的设想里,没那么多别的人,我们三个一直很好,我很真适合你们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好像不管少了谁都让人觉得很可惜。我想要我们三个一直都这么好,只不过后来情况有点变化,变得......”
他没找到合适的措辞,耸耸肩:“不过好在,我们三个还在一起。雪太独了,而且贪心,又想独占又想和以前一样,发现事情不会按照预想发展之后就逃避,就觉得只要不想这件事就能粉饰太平。现在只是突然把事情摆到台面上来了,让他有点慌,有点想不通,但是他之前和我抢过这个名额,没抢过我,我想他很快就会想通了。”
那就好。
水豚赞同的点头。
有些人在友谊当中会有非常强的独一性,希望好朋友最好的朋友也是他,并且最好只有他一个朋友,但是这终究是不太现实的——而且那样非常病娇,让人很想去关注一下他的精神健康。雪有的时候虽然会生一些令人不解莫名其妙的气但是总的来说他是一个非常体贴非常合拍的好朋友,有时会有些高傲,但他们总是很快就会和好如初。
水豚忍不住憧憬起来,到时候雪豹会不会也有点尴尬和别扭,来到自己面前和好,然后问出像土松这样的问题呢?
这样想着,土松把最后一个目标扔了过来,他被夹起来的时候已经有些晕晕乎乎了,现在突然看见水豚的脸,顿时惊恐:“是你!你是那个阿尔弗雷德的人类伴侣,你是那个——”
后面没有了,土松从后面掐了那个生物的后脖子一下,他嘎一下就晕了。
土松笑了笑:“现在不太想听见别人的名字,不好意思哦。”
水豚,利落的捆好:“没事,他叫来叫去确实怪吵的。”
土松:“你那我们算是和好了吗?”
水豚:“算是吧,我也不是什么魔鬼,不会太欺负你啦。”
土松:“一席之地?”
水豚:“给你安排离我近点的位置。”
这是过年放假之前的最后一个大活。
放假之前水豚看得出来雪豹好像是有什么话想对她说,一直欲言又止的,想上来搭话又好像有点想让她先发觉先开口问一样。然而冷峻的水豚姐整个就是一个“放在平时我哄哄你,但是现在你高攀不起”的态度,高昂着脑袋走出了办公室。
她好像从没有什么时候想着一次这样归心似箭,每一年都会发生很多的事情,但今年发生的事情格外的多。
她好像迫切的需要一些事情来证明,证明自己和这个世界的联系,证明自己依然属于人类,证明自己还是75亿芸芸众生当中普通的一员。
“妈妈!爸!”行李仍在路边,她奔向自己的家人,跳起来拥抱他们。
过度的热情让老沉和姜女士有些招架不住,她跑得太快冲劲太大,老沉一手赶快护住妻子的腰,另一手悬在半空随时准备接住起飞的沉良,他甚至后退半步扎了个弓步才把她顶住,让这个久别重逢的拥抱得以以一个比较安全的方式继续进行下去。
她一头扎进这两个人的怀里,像小时候那样,满足又安全。
这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了。那些没有办法用语言来说明的委屈、恐惧、磨难,在这一刻都像被浸泡在热水当中的冰,热气蒸腾,它们都渐渐地融化了。姜女士擦掉沉良从严重流出的风霜,温和的声音带着担忧:“宝贝,你怎么啦?”
沉良说:“我只是,突然之间好想你们。”
不过好在我们已经见面了。
我是你们的女儿。我还是你们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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