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1/2)
舅舅
番外五:【清醒沉沦】
01.
和姜应止分开已有四年之久,兄妹俩杳无音信的这些年。
姜应礼曾在无数个午夜梦回里,预见过许多个与姜应止再重逢的场景。
起初,她还会怀着少女心有所期待。
后来生下姜嘉驰,她得了产后抑郁,一时间对姜应止的爱意里酝酿出不少恨意。
恨他居然如此狠心,抛下她后,真的再无只言片语。
怨他宁愿放她远走高飞,也不肯给她一点点的爱。
但随着姜嘉驰一天天长大,她对儿子的爱越来越多,反而担心姜应止会突然出现,和她争夺儿子。
前来参加林逾静和陈京澍的婚礼,她还提前确认了姜应止是否会来。
得到确切的,他不会出现的消息后,姜应礼才带上姜嘉驰回国。
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
越是不想见一个人时,老天爷就越和你对着干。
彼时新娘的待嫁闺房,屋门紧闭,唯有落地窗敞开一半的窗帘。
前来迎娶新娘的新郎和伴郎们皆穿着中式婚服,面对伴娘们的刁难,正站在院子里过五关斩六将。
便是在这人潮熙攘,影绰攒动中,她看到了姜应止的身影。
时隔近四年的光景,尽管连他的身影都是一个逆光的模糊背影。
可姜应礼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姜应止。
男人背对着人群而站,手里撑着高尔夫球杆。
轻轻一挥,白色的球顷刻间穿过层层障碍,掉落进球洞。
所有人都在为他的球技欢呼,唯有她盯着他身影发呆。
下意识思忖,他似乎瘦了不少,也黑了很多。
回头的瞬间,光线将他本就矜贵斯文的五官,映衬得更加深邃。
包括他身上那股无欲于世俗的暮气,阴郁和温和交杂缠绕,燃烧着枯槁白灰。
明明不近视,却还是戴着一副银色窄框眼镜。
她还记得,姜应止同她解释说:人与人之间总是容易过界,眼镜是一个很好的增加彼此距离感的物品。
看似薄薄一层的玻璃,但也可以像心墙。
姜应礼年少时会想,薄薄的一层物品...
安全套似乎和他的眼镜就属同一种,像是负距相连不分彼此,但细究下,经纬却分明。
就像,他和她之间的距离。
曾几何时,眼镜就是一个对他的实体封印。
摘掉,可以是同她滚弄红尘的禽兽;戴上,又是肩担古老沉重家族规矩和未来的长孙长子。
二十多年来,她就那样孤独无望地在金丝笼里爱他日日夜夜。
哪怕已经被父母订了婚,她还是敢在未婚夫家里亲吻他。
可也悲惨如她。
直到逃离前那个缠绵的夜晚,诀别前那个烟雾弥漫的车祸现场,她都不确定这个男人对自己是否有点滴的爱情存在。
直到姜应礼再颔首,看到正趴俯在窗边,激动和伴郎团互动的儿子。
姜嘉驰的侧颜,竟与远处的模糊身影重合。
姜应礼的心脏,在这瞬间升腾起想要逃离的反应。
毕竟,时过境迁,她不再是姜家的大小姐,她也没办法再将姜应止和自己孩子生理学上的父亲,作为桥梁连接。
卫生间的门,为她绝佳的隔绝掉青春的荒唐。
可她再看向化妆镜,姜应礼竟有瞬间,认不出自己。
年少时,她最爱穿帝政裙,或者华丽的lolita形制衣服。
那时的她,苍白瘦弱,和皇室内封禁起的公主绘样有几分相似。
呆滞地坐在沙发上发呆,是她最常做的事。
当然,她最爱做的事,是哄骗着姜应止为她破戒。
感受着他身体的变化,强制摁倒她时的起伏和喘息。
他们之间的肉欲和情迷,便在禁忌和黑暗中,你不情我不愿却又甘之如饴。
她喜欢在意乱中勾住他地脖子,一遍又一遍地问:“哥哥,你爱我吗?”
可惜她从来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只会感受到姜应止加重的动作,像是要将她拆骨入腹。
后来她想通了,反正他们是伦理上的兄妹,爱和不爱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不爱,他们也不会就此恩断义绝。
爱,也不会有其他可能。
不言不语地,清醒沉沦。
还能借一段醉意,共赴黄昏好时,就是上天钦定最好的结局。
“叮”的一声,姜应礼口袋内的手机响了。
她纷乱的思绪,也在这刻被拉回。
再看镜中,女人穿着勾勒腰身的墨绿旗袍,娇媚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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