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回京（2/2）

“喂！你要不要过来躲会雨？”

猛地，身后传来一道声音，温润如玉。

东苏合香侧过头，朝他疑惑地眨了眨眼睛，指着自己不明所以。

不远处的人一身书生袍，洁白无瑕的白衣在此处的破庙中显得格格不入，一眼望去面上倒是清秀，没有丝毫的攻击性。

他朝他拱手行礼，莞尔一笑：“多谢！”

说罢便迈步进去，生怕那人立马就反悔。

二人相对而坐，中间隔开的则是篝火，熊熊烈火在不断地焚烧，暖意顿时涌上心头。

沉默在他们周围蔓延，东苏合香本就耐不住性子，但那人的沉默让他闭嘴。

有些时候，还是不说为妙。

过了半晌，外面雨没有见小的趋势，反而愈发大起来。

对面的人望着门外，唇角处露出一抹苦笑，低声呢喃：“今年怕是赶不上了。”

“这位兄台可是要进京赶考？”

今年的科考因圣上南巡往后推迟了一个月，若他猜得不错的话那么眼前的人定是要去赶考。

此时在南方遇到大雨，怕是要耽搁些时日。

面前的书生听闻他的话似有些诧异，随即点了点头，这没什么好隐瞒。

雨滴垂落，不似春雨那般狠狠地砸在泥泞上。

庙中的人相对而坐，门窗刷刷作响。

东苏合香见他如此实诚，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

“兄台如何称呼？”

“宋白英，字奉先，敢问兄台又是如何称呼？”那人彬彬有礼，言说时俨然一副被教化的模样，举止得体。

宋白英，字奉先？

他似是想起曾经大杀四方的吕布，那个被人成为传奇的战神，似乎也是字奉先。

取此名，怕是别有用意。

他拱手回礼，含笑道：“在下苏合香，字朗清！”

“苏合香？”宋白英轻声呢喃，又道：“苏兄是东洲人？”

“宋兄怎么会如此猜测？”东苏合香手中把玩着从地上捡起的稻草，笑得漫不经心。

“苏氏乃是东洲王室姓氏，更何况无论是旧朝大衍还是新朝大夏，未曾有过‘苏氏’一族。”

宋白英似是打开话匣子那般，对待他时不似原先沉默不语，此时倒是侃侃而谈。

他闻言也不过是随意找了个理由敷衍过去，在外又何必暴露自己的身份？

只是不知，面前这位在将来又给他带来莫大的刺激。

有时名字是真，可这身份未必是假。

真真假假，又怎能那么容易分得清呢？

两人也不过寒暄片刻，又再次陷入沉默之中。

东苏合香望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心里不自觉地漾起几分惆怅。

他们此时应该到半路了吧？

他心下大概算了下路程，发现自己在途中已经耽搁多日，在这么耽搁下去他怕是还得小半个月才到长安。

翌日，他们决定结伴同行。

既然都是要去长安，多一个人岂不是多一份保障，路上还能有个说话的人。

东苏合香自然是乐此不疲，就是不知那位宋兄又是作何感想？

“苏兄怎会想和我同行？”

“嗯，大致是天意如此。”

说罢，他便笑着往前走，留下宋白英愣在原地。

同行似是要比独自前往过得要快些，两人到城门口就各奔东西，不在结伴同行。

但那理由，自然还是那么地蹩脚。

前脚刚踏入先睿王府的后门，身后猛然出现一个人打断他的思绪。

他听到动静，微侧过身去躲开那人的长剑。

两人一进一躲，张弛有度，可朝他刺来的那人确实刀刀刺向要害，惹得手无寸铁的东苏合香连忙躲避。

一不小心，怕是下辈子得在榻上度过。

联想到那场面，东苏合香心里就开始发颤，他这刚回府，不至于玩得这么大吧？

“我说瞎子，没必要这么狠吧？”他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话，手中的包袱早已顾不上。

被唤作“瞎子”的那人依旧在不断地攻击，动作利索干净，杀伐果断，那狰狞的面具实属让东苏合香觉得生理不适。

下一瞬，他的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他蹙了蹙眉。

“叮——”

这不是那人刀柄上特有的铃声？

擡眸看去，面前的那人哪是瞎子，真正的瞎子还坐在屋顶上看他好戏。

顿时，东苏合香也不再如同刚刚那般有所保留，甚至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从袖中抽出龙鳞，朝着那人的面具就砍去。

啪嗒——

面具碎裂在地，来人让他为之一颤，这人不是那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