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章 苏李两门,不分你我,一荣俱荣,一(1/2)
第262章苏李两门,不分你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再来一千二百匹马,马是好马,只是远远不够,健马往南去,良乡、涿州……
骑兵还要扩,眼前的目标是六千骑,马匹至少需要一万八千匹,专属的辅兵,也至少需要六千到八千人。
苏武路上走得慢,甚至让麾下部曲走前面提前回去,他却慢慢悠悠在行,起初不慢,过了雄州入河北就慢起来了,再入京东,就更慢了。
无他,近乡情怯,什么情东平府缟素遍地,他得都去走走,他又怕去……
说什么一将功成万骨枯,听起来好像没啥,也说什么大丈夫当横刀立马,听起来,也热血沸腾!
做个心硬如铁的人,不是不行!
但如果当真心硬如铁,又怎能换得袍泽同死
若并非心硬如铁,说慈不掌兵义不掌财,又怎成得一个良将良帅
这世间的事,永远都是这么矛盾。
兴许这种矛盾,并非什么坏事,它只是成功路上的必经之路。
入齐州见张叔夜,他说要摆大宴,苏武没应,只说两人小酌即可,不必兴师动众。
张叔夜点着头,六七个菜,一坛好酒,两人对坐,慢慢吃菜慢慢吃酒。
张叔夜问:“学士,我儿勇否”
何以在问
二子张仲熊战死!
苏武点着头:“勇!”
那一战,来去冲杀,人命如草芥,落马就死,落马就死……
“吃酒!”张叔夜一口酒下肚,又道:“伯奋头前班师路过,我与他说,当寻个时间回来成个亲事,他说先从军归东平,再来请示……”
苏武点头:“嗯,我就写信往东平府去,着伯奋立刻快马到齐州来。”
“好!”张叔夜没有多余话语,只管再抬杯。
“寻到人家了吗”苏武问。
“托付了易安居士帮忙去寻,易安居士打了保票,说三五日就来回复。”张叔夜点头来答。
“易安居士……”苏武点点头,又道:“越快越好,争取十来日左右成了亲,在家留一个月……”
“来得及来得及!”张叔夜这么说着,其实心中在急。
却是张叔夜就是不说让这个长子归家来。
苏武也不说这话,张叔夜何等人物说这话,那是对他的侮辱。
苏武只抬杯:“敬张相公!”
“有礼!”张叔夜抬杯起来,恭恭敬敬!
苏武便道:“相公乃长辈,何必如此”
“竹帛有你,上应祖宗,下承子孙,请!”张叔夜一饮而尽。
“竹帛也当有你,有伯奋兄,有仲熊!”苏武慢慢来说,然后一饮。
“吾辈无才,家国社稷万年,唯有一死!”张叔夜这话,许是代儿子说的。
“只要你不怪我……”苏武此语,岂能不是情怯那张叔夜话语在说,通红的眼眶,当真不忍直视。
苏武去斟酒,给张叔夜斟酒。
“学士不也身先士卒在前吗怪得任何人,怪不得学士!”张叔夜想要抢过苏武手中的酒壶。
苏武自是大力,张叔夜哪里抢得过去酒杯斟满,苏武再抬杯:“相公请!”
时间还早,将将暮色,一场酒宴已然罢了,张叔夜醉了,醉得太快!
出得府衙之门,微风一拂,苏武微醺,上马……
“苏学士!”有人喊。
苏武转头去,微微一笑,又翻身下马,一礼:“子道兄……”
李迒,李子道。
“可好等,快快快,我那菜肴都要凉了!”李迒上前连连来拉。
苏武自也拒绝不了,点着头:“好好好,我上马,你上车……”
“上什么车,我打马来的……”李迒面色激动,还有骄傲。
马
苏武左右一看,哪里有马
只看李迒往不远去,哦,驴!
也是,这齐州哪里还有多余的马但凡是匹马,能骑的游骑来骑,不好骑的,也拉军中车驾去了。
但,骑马与骑驴,基础技巧上,倒也没什么很大的区别。
李迒还来笑:“苏学士,我这宝驹如何”
“不差!走!”苏武一把甩顺缰绳,座下踏雪乌骓便是慢慢在动。
一个高来一个低,李迒抬头:“苏学士想不想听一曲词来”
苏武心领神会,点头:“请!”
“天接云涛连晓雾,星河欲转千帆舞。仿佛梦魂归帝处,闻天语,殷勤问我归何处……九万里风鹏正举,风休住,蓬舟吹取三山去!”
“好词,有几分大开大合之气势!当真巾帼豪杰,不让男儿!”苏武夸得极快,用膝盖想也知道李易安手笔。
“哈哈……学士如此夸赞,家姐听来,定是喜不自禁!家姐填此般词,十有八九,便就是为了学士这一语夸赞!”李迒笑得开怀。
苏武也笑:“以往之言,只是打趣而已,易安居士何必如此耿耿于怀……”
“诶……学士打趣一番,家姐气得饭都吃不进,可当回事了。也是家姐心中苦,云涛星河里,只问天上人,何处是归处……家姐也想如男儿一般,豪情万丈起,只是词虽如此,她却终究是那忧愁人……”
李迒叹息不已,自从……而今里,家姐不论表情话语如何,却是心中从来都是愁。
这般九万里风鹏正举,从来不是易安居士的真心。
话语说完,也抬头再看苏学士,苏学士也是微微叹息:“易安易安,却是如此不易安……”
“是这性子,从来多愁善感,又是贪杯多念,如之奈何!”李迒答着,再看苏学士,兴许期待点什么……
苏学士点着头:“走,去看看,看看能不能开解一二。”
李迒便笑:“学士一去,自是能开解!”
“此话怎讲”苏武也问。
李迒笑而不答,只管鞭子抽打两下驴背,还真别说,这驴子也能跑得很快。
“啾!”苏武马腹一夹,马匹自也加速去。
身后还有十来骑……
趵突泉,并不大,但是奇观,汩汩不止,却还清澈非常,左右连廊亭台,草奇石,若再微微笼上一些暮色之氤氲,真有几分神仙之气。
左右点了许多灯火,亭中早有易安居士端坐等候,亭台对面,歌舞伎者与乐班早已就位。
入亭去,微微一礼,寒暄只在两三句,先落座。
左右伺候的小厮奴婢,自就忙碌起来。
李迒笑着来说:“还未凉,哈哈……”
其实是近,这趵突泉离府衙很近。
李清照先来抬杯:“大苏学士有词,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说那千古风流人物,只想来日,不知后人何以怀学士!”
苏武听来是一愣,这李姐今日哪根筋搭错了突然转性子了如同小嘴抹了蜜一般
苏武连忙拱手,自得谦虚:“易安居士言过了,岂敢去比美周郎!”
“如此身先士卒血战得胜,比周郎不算什么,比得何人也不差!”李姐再道,当真面色严正,不似那玩笑之语。
苏武都听愣了,第一次有这种待遇。
却听李迒来说:“学士不知,这班师南归的军队,那是一列又一列,家姐是看了一路又一路,每一路都差遣人去问,一问那战事到底如何打的,那是事无巨细都想知晓,也问学士哪日得归来……”
苏武有些意外,又看李姐去,李姐也不是那闺中羞怯人,只管点头来:“君为大丈夫!”
李姐还是喜欢这种事情喜欢“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多是逼不得已……”苏武真如此说,这回不是谦虚,是实话实说,不是逼不得已,他又哪里愿意每一次当真决死的时候,就去身先士卒
为何逼不得已
是这糟烂的大宋逼得他不得已,若是在大汉盛唐,领兵灭国平乱,哪里需要主帅如此身先士卒那军汉自是一个个嗷嗷叫往前冲。
也是此时此刻,不是军中,面对一个女子,苏武也不装那硬朗气概了,柔软不少,也说得出心里之语……
也想,也不知哪一日真的就不需要他自己亲自身先士卒了……
不是苏武不信任麾下之人,是很多时候,他心中难安,一败则前功尽弃,若是前功尽弃,那与死了有什么差别
什么时候,容得一败,一败也不至于前功尽弃,兴许也就容得苏武自己内心里不再去强求身先士卒这件事……
李姐微微点头来:“请饮一杯!”
苏武点点头,抬杯就来,李迒作陪,往远处也喊:“来,唱词!”
唱的就是九万里风鹏正举。
苏武一杯作罢,侧面去,听得认真。
已然第二顿酒来,微醺之下,思绪也是万千,若真有天帝神仙,岂不也想问问,当归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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