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天(1/2)
遮天
“娘的!你敢睁眼说瞎话!”这粗壮汉子横眉竖眼,另一只蒲扇大掌眼看着已拍向三喜。
白药两指并起点上他手腕,汉子像被电打了似,登时大怒,二指并起如剑,指向白药道:“臭道士,你干甚多管闲事!”
三喜得脱身,躲在白药身后只露出一双眼睛。争执声引来看热闹的看客,围观者或好奇或冷漠窃窃私语。
“哟这不是城南巷子那家姑娘么!”
“城南啊,穷鬼住的地方”
“还敢偷大人的钱,这小女娃真是胆大包天”
三喜哭道:“他骗人!!那钱原本就是道长哥哥给我的!因我爹重病在床,我为救治他实在无法,”她说着哭得愈发伤心,哽咽声不住,“娘不见后我们为了找娘散尽家财,如今已是家徒四壁,多亏道长慷慨,我这才有钱去请大夫。我们与这恶人为邻,他见我去请大夫,从窗外时时偷窥,问我哪里来的钱财看病。我见他心怀不轨,便把窗户用木条横上,午时我去买药,回来时见这人正从我家门出来!怀中还藏着一物,看见我后他便跑了,定是他从我家掠走财物。我进门发现阿爹跌在地上,我忙去扶,才惊觉阿爹已经...”
三喜哭得伤心,眼泪打湿前襟。人群中唏嘘声相继起落,男人喝声道:
“你们莫听这小蹄子一面之词!若我当真杀了他爹,又被她撞上,为何不将他也杀了以绝后患!”
男人满脸络腮髯,凶神恶煞道:“我是想知道这小蹄子哪来的钱,我见她出门取药,潜入她家中想看那病鬼把钱藏在哪,谁知道那病鬼早就断了气。我便又出来,恰好撞上她,她非要说我弄死那病鬼,杀人偿命,可我没杀人,天清楚,地清楚。这冤屈我去哪诉?!”
众人有摇头者有点头者,“他说得不错,若是为钱财杀人,怎么会留这小妮子一条性命在”
“嘿嘿,怕不是头一回偷鸡摸狗,慌不择路?”
还有人欲言又止,仿佛有话要说,又恐祸从口出,做出为他人出头的蠢事。
“我看不然。你一定知道那人因何而死,你手里的钱也是从她家中偷来的。不信你点点,”白药长身而立,冷冷盯着这大汉,忽而道:“三喜,你买药花费几枚铜粒?”
“二十三枚,还剩下七十七铜粒!”
白药看那人,道:“七十七,你敢打开钱袋清点数量么?”
“臭道士和这小蹄子合起伙来胡搅蛮缠!”
汉子提拳便上,拳风作响,白药虽没了真气,出手仍旧快准狠,以掌接他拳势,四两拨千斤,指尖点在他肩井xue上。大汉疼得龇牙咧嘴,白药道:“你空口白牙上下嘴唇一碰说人不是你杀的,谁能作证?”
“那你说人是我范楼杀的,谁能作证?!”
“你偷摸进他人居处,原本就生歹心,被人撞见,怕他说出去便杀人。”白药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剖开他眼眶,直看尽范楼脑海中去:“还是说,你有更不能说的原因?我恰好识得这位三喜小姑娘,三喜如今父母俱不在,应该无人为她讨这冤屈。恰好日前我与三喜的娘亲有过一面之缘,她亦嘱咐我代为照顾稚子。范楼,你可敢与我回她家中一看究竟?”
这名为范楼的汉子逐渐瞪大眼珠,住了手,脸色青红不定,怒吼道:“你怎会见过她娘,胡扯!你这满嘴谎的..”
不只是他反应怪异,连围观的人群中有听清白药所言者,大都脸色剧变,失魂落魄转身跑远了。三喜呆了一般,去抓白药宽大白袖,齿间咯咯作响:“..道长见过..见过我娘吗?”
窃窃私语仿佛模糊不清的秘密,霎时在人堆之间流传开来。
一时间,周围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白药。那些眼神十分值得玩味,有人胆怯,有人迷茫,有人狂喜,也有人恐惧。
“在下见雪,道长所言见过三喜她娘?我与他娘潇雨倒是旧相识,敢问是何时的事,我们这里常有掳掠人妇的妖怪出没,你可知道三喜她娘半年前就已失踪。”自称见雪的男人惶急问道。他一身锦绣蓝袍,面如冠玉,温润儒雅,谁也没想到他头一个站出来。
苍干见状,戏谑道:“遮一遮,你对这妇人的觊觎之心从眼睛里溢出来了。她的后人还在你眼前,你对得起你这身做派么?”
见雪切齿怒目道:“我与潇雨自小相识,两情相悦。她爹半路认了个契弟,将那人的病秧子儿子指给潇雨,硬生生将我二人拆散,谁又对得起我?!”
三喜愣愣地看着见雪,白药安抚道:“我见过你娘,她说她很想你。让我照顾好,还说在只有你知道的老地方放着个祈福荷包,让你记得去取。”
正是这时,人群之外陡然传出一声怒喝,人群作鸟兽散去,范楼却好似见到救星,一叠声喊,“官爷!刑捕头,刑大爷,快快救我!这外族人在我们贯胸国都撒野,现在还在大庭广众下要杀我,请官爷为我做主!”
“无事围聚在这处干什么!都让开!”
刀锋出鞘又入鞘的声音刺耳无比。
捕头名为刑杀,孔武有力,粗眉细眼。是个远近闻名的绵里针,贯胸国都的人都认得他,忙不叠避远。等刑杀将人驱逐后,一擡头,却见还有不知死活在他面前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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