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下)(1/2)
大婚(下)
60.大婚(下)
白药在天界等的既恨不得他愈慢愈好,又心急如焚期望听见好消息。鬼族向来式微,奈何在这一夕间棘手,谁也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做到的。
可那日,鬼渊被苍干席卷。鬼渊红月底下,他临风负手而立,盛过了鬼渊千军万马。彼时师昼是已被老鬼王首肯的继任者,可惜鬼王被苍干一刀剁了,他放了师昼。没人知道他为什么放了师昼。
等白药得知鬼渊几乎全灭时,才过去十四日。而人间沧海桑田,自那以后,五百年间,因鬼族不再相扰,人族才得以繁衍生息,与众妖相安无事。
那时白药站在天门前往下望,长风漫卷层云,西天被黄昏染红。天门前二守卫狐疑地看了眼对方,不明天帝为何迟迟不动。
待那时,只闻得霹雳一声,郁峥嵘出现在云头。一股黑气无形中上来,绕着天帝的周身逡巡不去。白药来回踱步的脚停下,劈头便问:“查出为何缘故了?”
郁峥嵘拧着眉,微一摇头:“毫无缘故。鬼渊中人仿佛一夜间聆得天启,功力突飞猛进”
白药神情郁郁,心事重重。立时道:“那就该查诸位仙僚了,不会无缘无故”
郁峥嵘示意明白,见白药还没有回头的意思,见他神情,不由得一愣,“帝君为何心烦意乱?”
白药诧异看他,“我并非心烦...”
“三界事难料理,时数自有其规律,帝君应平常心”郁峥嵘宽慰道。
白药神情微动,被平常心三字拨了心弦,他拍上郁峥嵘肩头:“多谢你”
天人多冷情,他这一声谢,是为天枪诚心捧出来的慰藉。白药轻轻一笑,乜斜瞧着他,“峥嵘不似天人“
郁峥嵘一张俊脸涨得通红,手脚都没处安放,
“白药”一道含着点子怪异柔情的声音横插进来。
白药扭过颈子,见苍干一身脏污,拄刀站在几步开外的云头,煞气冲天。谁也不知道他何时上来的。
白药一个字还没来得及相问,目光一凝,定在苍干右手提溜的匣子上。
“望君赴约“
苍干将精致华美的匣子隔空扔给白药。白药接过沉甸甸的木匣,将匣盖掀开,一颗完整头颅稳立其中——露出鬼主师竭死不瞑目的脸。
他神情中有几分奇怪的木然,看着甚是不详,可他嘴角又噙着点笑意,白药心头违和感一掠而过,只听苍干声音由远而近,“鬼渊十不存九,三千年内,应是翻不起什么浪了。”
苍干消耗甚巨,走起路来微见踉跄,他一路与白药擦肩,缓行进天门。白药没做声,郁峥嵘浑身僵硬,下意识握住武器。苍干敏锐地电眼扫来,白药低声道:“峥嵘,回去。此时...不得见兵器。”
他说的小心翼翼,二人四目皆注视着眼前这个极度危险的男人。
苍干显然杀性还未退,用一双陌生目光,在极力辨认二人。
白药轻声问:“苍干,你没事罢?”
苍干却已走远了。
*
两日后,天宫为魔君与天帝结为道侣的事震动了一回。白药却仿佛局外人般,默然听着流言蜚语。他只晓得为护人的爱恨,从不明白夫妻之间,会是个什么光景。
苍干给他一颗鬼王头,说是聘礼,白药便也迟疑着收了——他们二人,并不清楚聘礼的意味。学着那人世的模样,装出些和睦的皮相。
可实际上,白药想念的只是那条陪过自己数十载光阴的蛇而已。
白药孤身走进紫宫,见苍干仍旧躺在那张摇椅上,仿佛睡去。他阖目不动,身前是一片泛着肉光的腥臭草地。白药下意识皱了皱眉,近身探他腕,被苍干躲过。
还要无日便要合卺,这个词太暧昧了,白药说不出口。苍干似喜似怒,阴沉神情中两颊染了点细微的红。
他探出手臂,搭着白药的肩,一字一句道:“此事作罢,不要再来了,白药”
“你这是...病了?“白药站在恹恹的苍干身边,心头浮起疑惑。这个位置,能将苍干一眼收尽,他不对劲,可白药说不上来。
“回去”苍干冷声,几近命令。
白药心头蓦地生出怒意,他独自出门,远远站在月宫外,见吴刚不知疲倦地砍伐桂树。白药分明能感受到他身上那股不忿与恨意,说自己愿赦免他。事实谈不上“赦免“,因为在他看来,吴刚并无罪过。
学仙什么过错?
可吴刚却说了那样一席话。
他说他心悦月神,并为此得到平静,宁愿受缚。
白药想起来,杏花村里当时有个舞文弄墨的书生,多愁善感,誊抄许多诗歌歌赋,将之从人间带来妖界。中有一阙《摸鱼儿》,写的是: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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